“从后偷袭?”沈清喻不由挑眉,嗤道,“贺逐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他直呼贺逐风的姓名,对前辈如此,更是万分无礼,更何况张修远已受重伤,说是偷袭,不过是逞一时之气,他根本打不中沈清喻,沈清喻本不必再打他一掌的。
这几日来,武功极佳有温顺有力的林楼,本已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如今却有不少人不喜欢他了,他们当然不知道,沈清喻只是气不过。
他是真想亲自手刃仇人啊。
张修远被打,贺逐风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皱眉,像是不忍,侧开目光不看,张母却是吓坏了,她想翻身上台去扶张修远起来,可高逸却扶住了她,此时她上去太为不妥,这件事最初毕竟张修远出言挑衅,过错在张修远,她此刻情绪激动,若是上去了说错了话,只怕会更难收场。
贺逐风不说话,高逸便主动出来圆场,代凌空与众人道歉,又让人去将张修远搀下来,他言语得体,此时本该就这么过去,可张修远躺在地上,满嘴的鲜血,却还是要咧着嘴看着已下了台的沈清喻断断续续地笑,撑起一口气,大声说道:“你们还没看清吗?”
众人又纷纷看向他。
“他用的刀法,你们难道还没看清吗?”张修远说,“他就是魔教少主。”
四下沉寂片刻,忽而一片哗然。
近来魔教东山再起一事正备受关注,魏弘深将那话带回之后,正道众人便开始四下查找魔教少主的真实身份,可他们一无所获,无人知这神秘的魔教少主究竟是何人,当年正道不少人都杀过魔教弟子,又有人传言沈家之事是魔教所为,江湖上一时人心惶惶。
这种时候,张修远忽而指着一个出身来历皆是谜又武功极高的年轻人,说他就是魔教少主。
张修远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众人当然不能信,而沈清喻只是微笑,也不出言辩解,这时方有人想起来魏弘深见过那魔教少主,他们急急忙忙便将魏弘深推出来,让魏弘深来仔细辨认。
魏弘深简直想哭。
他怎么就逃不开这位魔教少主的阴影呢?
若这林楼真的是魔教少主,那他前几日还天天缠着林楼要他拜师学艺,事情传出去,那他可是要彻底将脸丢尽了。
他被人推到沈清喻面前,欲哭无泪,无奈开口道:“那日天色太黑……他又戴着面具……”
其他人便与他说:“你先看看,身形体态,总归能看出点什么来!”
魏弘深只好去看。
他思来想去,也只记得那夜他看见的魔教少主是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可若是论这一点,在场可有不少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他总不能说他们都是魔教少主。
对,他还记得那魔教少主的刀。
眼前这人用的可并不是入歧,入歧太有名了,应该不会有人背着入歧到处乱跑。
可除了这些线索之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分辨魔教少主啊!
魏弘深围着沈清喻打转,心中苦恼万分,只好开口,问:“林少侠,你莫要怪罪我们这么说你,为了洗清你的嫌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沈清喻却打断了他。
“不必再问了。”沈清喻看着他,神色自若,轻轻笑道,“魏大侠,看来你不记得我了。”
魏弘深一怔:“什么不记得你……”
“我是何人,魏大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沈清喻说道,“对了,我还要多谢……魏大侠替我带话。”
魏弘深登时脸色惨白,急退数步,伸手指着沈清喻,浑身发颤,道:“他……是他!他是魔教少主!”
他惊恐丢出这一句话,四下不少人铮地便拔出了兵刃来,直直指向沈清喻,沈清喻却只有一个人。
他早让岳霄站到了一旁去,以免其他人怀疑岳霄与他有关系,他身边没有一个人,那些人却也不敢随意上前。
这只是试剑大会,众门派均有派人前来,可也只是派年轻弟子来参加试剑会,至多再加上一位师叔辈的人物来物色弟子,真正的高手算不得太多,沈清喻方才几招打败张修远,却好像还未用全力,已足以震慑所有人了。
更何况魔教少主在此,谁也不知道魔教是不是还有其他埋伏,依照当年凌行之的习惯,他成了魔教教主之后,是鲜少一个人出行的,也许魔教中人早就包围了此处,只要他们敢动这位魔教少主,那些人便会一下子冒出来,与他们厮杀到一块。
正邪相斗本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正道可还没准备好走这种事。
如今这地方,武功名望最高之人,应当是贺逐风。
众人均将目光转向贺逐风,等他开口维持局面。
贺逐风早知自己要陪沈清喻演戏,他便走了出来,看向沈清喻,正要开口说话,沈清喻怕他为难,已抢先道:“贺掌门放心,本座只是路过此处,随便过来看看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