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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之危[重生](45)

木刀较真刀要轻上许多,沈清喻使得不算吃力,可他根本看不清岳霄的动作,更躲不开岳霄的刀,转眼间便已挨了几下。

岳霄虽并未真的用上内劲,打到沈清喻身上时也是撤了力的,可就算小木条打在身上尚且会觉得疼痛,更何况是三指余宽的木刀,不过当时沈清喻正将注意集中在岳霄身上,并不如何觉得疼。

到天色渐晚,岳霄觉得已可以收拾下山明日再来,沈清喻收好木刀,方觉得手上疼得厉害,可他为行动方便,穿了袖口紧束的轻裘,此时自然是不方便查看的,他便暂且忍着痛忽略此事,反问岳霄道:“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他想自己如今连招式尚不能连贯,岳霄却已要他对招了,这次序显然不对,他连岳霄的身法都看不清,同岳霄的对招自然是一无所获,如此就算同岳霄对练上几月功夫,只怕也难以有所进步。

岳霄却与他说:“你与我练不习惯,觉得我快了,但往后你出了江湖,与其他人对上招式,就会觉得他身手缓慢,招招清晰。”

沈清喻不免挑眉道:“你说的未免也太玄了。”

岳霄便与他笑,说:“不玄乎,我自小便是这么练过来了,你再多练几日,往后便会明白了。”

他同沈清喻结伴下山,庄内早已备好了晚膳等他们,吃饭时沈清喻便已觉得身上那些磕碰到的地方隐隐作痛,甚至比在山上时更甚,他想先回去涂个药,便同岳霄打了个招呼告退,正欲起身离开,岳霄却拉住了他的手,问:“你那儿有伤药吗?”

沈清喻一怔,下意识便回答:“我找人拿一些……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岳霄已招手令人去取伤药,一面笑吟吟地与他道:“我自小便是这么练过来的,你如今经历的事,我小时候都经历过。”

岳霄习武极早,那时他人还不及刀高,木刀对他而言已算是极重极沉的了,他父亲照着如今这办法磨练他时,他还觉得父亲过于严苛,习武之事何必如此拼命,一直到他入中原江湖后,才隐约明白父亲的苦心,有一技伴身毕竟是好事,若无这刀法,只怕自己早不知将命丢在何处了。

饭厅毕竟不是上药的地方,岳霄便随沈清喻回了屋,亲自为他上药,他见沈清喻解了手上的束带,将袖子拉上去一些,从手背往上不少地方均已有些青紫,好在都是些皮肉外伤,涂了药养几日便能恢复。

岳霄既同沈清喻说起自己习武往事,沈清喻不免多问几句,道:“如今这山庄之中,可还有人是你的对手?”

岳霄略一思索,微微摇头,说:“应该没有。”

沈清喻以为他是在故意自夸,忍不住便说:“我看你师兄师姐的功夫,可不比你差。”

“江师兄略差一二,不过我不与他较真,所以但凡比试,我俩都是平手。”岳霄说道,“师姐嘛……她的刀法只算一般,可门中想来是没有人不怕她的。”

沈清喻怔然问:“为什么?”

“小时候被打怕了。”岳霄直白说道,“长大了看见她就发怵。”

沈清喻:“……”

眼见着手上的药已涂得差不多了,岳霄便道:“你身上应该也受了伤——”

不想他还未说这句话,沈清喻便已着急打断了他,道:“无妨!我自己来便好。”

岳霄稍稍一怔,很快便明白过来,如今他与沈清喻的关系尚且算是暧昧不清,这可是最糟糕的阶段了。本说只是上个药,他并无非分之想,可有这一层关系在内,难免会让人多虑。

他看沈清喻面色虽是镇定,可耳尖却已全红了,心知沈清喻显然是想歪了。

若换了其他人,此时应当就该避避嫌,留沈清喻自己给自己上药。可岳霄不一样,他可最喜欢逗沈清喻了,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当下便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来,道:“我记得我打中了你的背,你背上应该也有伤的。”

沈清喻支吾道:“你先出去。”

“清喻,你背上可没有长手。”岳霄故作严肃,“背上的伤,你也够得到?”

沈清喻尴尬不已,便要抬手推岳霄出去,岳霄这时才露了笑来,一面避闪,一面在口中道:“我是与你开玩笑的。”

可沈清喻已经将他推到了门边,眼见着他就要关门,岳霄一手抵住门框,一面还想再多揶揄他几句,他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听见数人脚步自长廊另一处传来,还有几声极为熟悉的狗叫,他转过头,恰看见裴芸带着几名婢女,怀中抱着那只名唤雪儿的京巴,身后还跟着江延,朝他二人走来。

岳霄见着裴芸便心中发怵,也不敢再同沈清喻胡闹了,像是见着了长辈一般,乖乖在一旁站好,而沈清喻也对岳霄的这位大师姐甚为敬畏,他同裴芸行礼问好,岳霄则腆着脸开口道:“师姐,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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