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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之危[重生](73)

此信送达此处便需一日,算起来他们明日清晨便能赶回来,沈清喻早就想到他们也许无法从顾祺祥等人口中问出与张修远还有面具人有关之事,顾祺祥服毒,他并不吃惊,他甚至不曾去多想这件事,只是看见符洲说岳霄受了伤,他蓦地便觉心中一揪,抑不住担心起来。

虽符洲说岳霄受的只是轻伤,可轻伤也分轻重缓急,符洲说他们要在原地休息一日,那这伤该在轻伤中算重了,他实在揪心得很,可一抬头,却发现除他之外,好像并没有人对信中的这句话过多留意。

凌自初摸着下巴,双眉紧蹙,道:“他们果然与容家联手了。”

孟景则是叹气:“可惜顾祺祥疯了,否则好歹能问出些他幕后之人的身份。”

燕阳不明所以,只是不住点头。

凌自初又一拍脑袋,道:“我现在就去找帕沙传信给燕堂主。”

他走出两步,恰看见沈清喻面上神色,不由一顿,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开口询问,道:“清喻,你怎么了?”

沈清喻被他一句话唤回心神,也只是微微蹙眉,勉强答道:“此番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面具人那边想必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距他们身份暴露,只怕也不远了。

凌自初不曾怀疑他所说的这句话,只是急匆匆地便去给燕凛之送信了,沈清喻心中担忧,自然是烦扰不已,主动同孟景告辞,说自己有些困倦,想要回去休息。

孟景自然不会拦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待凌自初回来了,方忍不住开口去问凌自初,摆出一副极求知的好奇模样来,问:“爱徒,你说……小少主与那个岳霄,究竟是什么关系?”

凌自初:“……”

……

沈清喻说是回屋休息,可他根本静不下心,用过晚膳,捧着入歧刀谱翻了两页,方决定上床歇息,起身脱了外袍,还不曾熄灯,忽地便听见外头有极细微的脚步声。

沈清喻自习武后,耳目身形均比以往灵敏不少,他听见脚步声,便走到门边,原想去拉门,不料外头那人敲了敲门,言语带笑,故意压着声音道:“清喻,我知道你在门后面。”

是岳霄的声音。

沈清喻不由一惊,立即拉开了房门,他不知为何今夜岳霄便回来了,心中只想着岳霄受了伤,也不知那伤究竟如何,可他不想岳霄原是靠在那门上的,他用力一拉门,倒令岳霄一个趔趄,像是险些摔倒,令他吓了一跳。他还不及回神,岳霄已一把搂住了他,好歹稳住了身体,凑在他耳边,喃喃地低语道:“几日不见,只觉越发想你——”

他的气息那么近,沈清喻免不了慌乱,下意识伸手推了他一把,面色微红道:“别胡闹。”

可不料岳霄被他一推,反是抽了口凉气,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沈清喻这才再度想起来,符洲的信中写着岳霄受了伤。他慌乱无措收回手,惊慌问岳霄可有大碍,可他不过凑过去了一些,猝不及防岳霄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埋首在他肩侧,喃喃低语道:“我好想你。”

不过几日光景,岳霄说得倒像是有多长时间未见了一般,沈清喻想他身上有伤,便皱着眉一动不动令他抱着,还忍不住闷声闷气问:“你不是要明日才回来吗。”

岳霄总算松了手,微微笑着看他,道:“今日特殊,我当然要尽快赶回来。”

沈清喻一时未曾回神,还不明白岳霄口中所说的特殊二字究竟是何含义,他心中还在想着岳霄的伤,呆怔怔开口询问,道:“符州说你受了伤——”

他一句话尚未说话,便听得岳霄也开了口。

“今日是你的生辰。”岳霄挑眉道,“沈少爷莫不是连自己的冠礼都忘了。”

沈清喻一怔:“什么?”

“岳某勉强虚长几岁。”岳霄说道,“不如就由我来代行礼仪。”

他干脆起了身,将烛台端了过来,屋内简陋,他想要的东西好像一件也没有。当初他行冠礼时,庄内大肆操办,可如今却不一样,他只能将那木梳拿在手中,转过头对沈清喻笑,道:“可惜如今条件简陋,还望沈少爷莫要嫌弃。”

沈清喻怔然片刻,方问:“你就是为了这个赶回来的?”

岳霄点头:“是。”

沈清喻皱紧了眉,他看岳霄虽然行动如常,似乎丝毫不曾受伤处影响,可脸色却明显要比几日前苍白几分,眼下略有青灰,定然是昨夜不曾睡好。符州本要他歇息一日再动身,岳霄却为了这种小事特意赶回来,沈清喻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半晌也只是嗫嚅一句,低声道:“真是胡闹。”

岳霄朝他微微一笑,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今日你父兄不在此处,我又怎能不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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