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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之危[重生](96)

岳霄皱眉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做错了?”

沈清喻:“……”

他低下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默默站着,他听见岳霄叹了口气,而下一刻,他忽而便被岳霄揽住了腰,用力带入怀中。

沈清喻一怔,皱了眉,却道:“我身上脏。”

他的外衣上染了不少血迹,难免会蹭到岳霄身上去,可岳霄也不回应他,只是固执将他搂紧了,他本就比沈清喻要高,这姿势他颇为顺手,又停了半晌,反倒还摸了摸沈清喻的头,道:“他本就是在故意激你,你不必想那么多。”

沈清喻微微动了动身子,还压着声音,道:“岳霄,你松手,我身上脏,你让我先去洗个澡——”

“你是以牙还牙,何人报仇不是如此?”岳霄仍不肯松手,又说,“你若放过他,那是大德,你以牙还牙,便是人之常情,本该如此,你没有做错。”

沈清喻:“我……”

岳霄:“若是我下手,他只怕死得还要更惨一些。”

沈清喻:“……”

沈清喻当然知道岳霄是在安慰他。

这种事……以岳霄的性子,他不相信岳霄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岳霄就是如此说了,沈清喻眼中酸涩,干脆埋首在岳霄肩侧,倒还用力蹭了蹭,便不再乱动,而岳霄抱紧了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若是沈大侠尚且在世,见你长进如此,想来也是会很开心的。”

“……你别说话。”沈清喻好半晌方闷声闷气说道,“让我抱会儿。”

岳霄唇边笑意更甚,几乎是止不住的开心,干脆闭了嘴,老老实实站着。他不知沈清喻是不是哭了,两人如此站了许久,岳霄担心他是真的哭了,想哄他开心,便故意说道:“清喻,我又没杀兔子,你是要哭一晚上吗?”

他话音一落,沈清喻果真抬起头来,眼角有些微红,却终究没有哭,听他这么说,倒还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了,那时候我年岁还小,更何况,谁哭——”

岳霄忽而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打断他的话,笑道:“我知道,是我错了。”

他见沈清喻一副被他将所有话都噎回去了的模样,更是想笑,不想下一刻,沈清喻皱了眉,忽而踮起脚,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亲了回去。

岳霄是真被吓了一跳,他未曾想过沈清喻竟会如此主动,稍怔了片刻后,便已反客为主,捏着了沈清喻的下颚,回吻过去。

唇舌交缠之间,好像谁也没觉得这进展快得反常,岳霄揽着沈清喻的腰,将他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忽又有些迟疑,想沈清喻今日情绪反常,所以才会如此,待明日他恢复过来了,只怕是要气得掐死他。

可他不想沈清喻盘着他的腰,反搂着他的脖颈,凑在他耳边,压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他。

“岳庄主。”沈清喻问,“您是要做乘人之危的小人吗?”

“心上人之危。”岳霄笑吟吟回答他,“为何不趁。”

第46章

凌自初本要在今日与江延一同动身前往毒龙谷,他事先写好了给他那位好友的信,本想亲自交到沈清喻手中,再告诉他们究竟要去何处找他那位朋友,可他等到下午也不曾见沈清喻出来,而江延已备好了马匹行李,默不作声地坐在门边小桌旁等他。

江延虽不说话,只是在桌旁自斟自饮,极有耐心地等候,可他一贯神色冰寒,那目光撇过来看了凌自初几次,凌自初便觉得自己扛不下去了。

时候不早,他已该动身,干脆将那信交给了沈睿文,又取来笔墨,将自己要吩咐沈清喻的话一一写下来,一并请沈睿文代为转交,方恋恋不舍,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沈睿文正心事重重,他还在想今晨沈清喻身上的血,那血量可不是小伤口可以做到的,沈清喻带张修明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已是显而易见,他虽觉得弟弟做的事一定不会错的,却也有些忧心,只想亲口向沈清喻问个明白。

沈清喻是要回去休息的,他一夜未眠,只怕没那么快起来,沈睿文耐心等着,应正阳派人来请他二人一块吃饭,也都被沈睿文推辞了,一直到日影西斜,已近暮时,沈睿文思来想去,决然起身,打算借口找沈清喻吃饭,一并将他拖起来。

他拿着凌自初的书信,觉得这也是个绝好的由头,一路上想着说辞,可不想方到沈清喻门外,还未走过去敲门,房门一响,他眼睁睁看着岳霄从里走了出来。

岳霄还穿着今日他回来时穿的那身衣服,这衣服昨夜他穿进了城郊外的破屋里,那屋子许久未曾住人,满屋的黑灰蛛网,他的衣服早脏了,却始终不曾更换,还揉得皱皱巴巴的,沈睿文不免觉得奇怪,又不想与他说话,径直便要走到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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