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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阿飘后发现挚友暗恋我(75)

作者: 江色暮 阅读记录

所以可以撑住。

忙一些、同时处理两边事情,没问题。

他说:“……这是题外话。我是想说,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家人出事了。”

孟越意识到什么,喉结滚动。

应泽:“我刚刚忽然想,你病床上那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在我和叔叔阿姨不知道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有纸人接触过你,只是没能成功?如果在庭审之前就‘成功’了,孟越,我们根本没有渠道知道你会经历什么。”

叔叔阿姨会日复一日照料病床上的孟越,日复一日憔悴,日复一日心怀希望,却始终等不到孟越醒来。

光是想到这点,应泽就觉得撕心裂肺,无比痛楚。

他会陪着叔叔阿姨,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其间艰难,哪怕没有切实经历,应泽也能想到,一定会有很多人,无论是孟越的姑姑,或是叔叔阿姨其他家属,他们会觉得“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忍叔叔阿姨蹉跎生活。

终有一天,会有人劝叔叔阿姨放弃孟越。

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感情上的折磨。

过去百余天,孟越的身体一直被照顾得很好,有护工按摩,肌肉不会萎缩。但躺在床上,天长日久,他总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不再是应泽记忆里那个引人注目、无比耀眼的青年。

午夜梦回,应泽无数次扪心自问: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站出来对叔叔阿姨说,以后由我照顾孟越吗?

叔叔阿姨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会不会看出我藏在水面之下最深深处的心思?

会不会因为我“多此一举”,而又添一重长久折磨?

最让应泽毛骨悚然的是,或许在他与孟英哲、岑丽珠纠结这一切时,幕后之人曾派遣失去神智的孟越做什么,双方在同一条路擦肩而过,却互不知晓。

这样的联想,让应泽心如刀绞。

他毕竟知道此刻自己在咖啡馆中,于是始终表现得很克制。

但孟越忽而发觉,随着一句一句话,应泽眼梢带出微微红色。

他有一张很好看的面孔,灯下朗朗如月,又因这丝薄红,多了难言脆弱。

孟越看在眼中,心里自然而然浮出一个念头:应泽又快哭了。

这才短短三天,好友就在自己面前哭了两次。

他看起来很难过。

想到这点,孟越心道:对,这次是因为我吓到他。

……可我不想让他难过的。

应泽在别人面前都从容,只在我面前露出柔软内里。皮肤白,脸红羞赧时很清楚,眼梢发红时更清楚。看我不说话,他眼睛里的水光像是要溢出来。那么无助。

孟越看在眼中,心跳一点点变快。

他觉得心头发热,有股奇怪情绪酝酿。

他想:我好像很喜欢看应泽露出这种表情。尤其是因为我。

但孟越转而又觉得:可他不应该因为这种问题而身陷囹圄,心头沉重,无从逃脱。

孟越开口,安慰应泽:“没有‘如果’。”

随着孟越这句话,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打破。僵持的气氛松动,停滞的空气重新流通。

应泽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有些尴尬,下意识想把手从孟越手上抽回来,但这回,换他被孟越握住。

两人之间主导形式倏忽逆转,孟越心平气和,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还在这里,你能听到我讲话、感受到我的手。”

生活只有一条线,既然他们顺利走到现在,就没必要为过往的某个节点纠结辗转。

孟越想了想,觉得应泽这份忧虑经历长达三个月地积淀,大约已成心病。此外,应泽确实无从体验孟越现在的感受,只能作壁上观,这让应泽愈发没有安全感。之前能“信任”孟越,已经是很大进步。现在再说“被吓到”,说到底,是有孟越的锅。

孟越虚心,听应泽轻声说:“我不想像纸人家人那样,在你出事之后,还一无所知,让你一个人痛苦。”虽然之前没事,但不代表之后也能一帆风顺啊。

应泽艰难地想:我不会再阻止孟越了。

我只是想在离孟越最近的地方。不让孟越担忧,但也不会错过。

孟越沉吟,“也好。”

算了,各退一步,相互妥协。

这是孟越从孟先生、岑女士那里学来的相处之道。

他看应泽抬眼,朝自己笑一笑。他还是那么准确无误,就找到孟越的眼睛。明明只是看虚空,却仿若能与孟越对视。孟越心头一软,于是更加宽和,带着点甜蜜烦恼,想:哎,他这么爱我。

我也可以多疼爱他。

让他多一些安全感、少一点磋磨。

两人离开咖啡馆,去停车场取车。因先前失态,应泽想要找回点“面子”,勉强维持自己镇定从容的人设,所以主动问:“那个纸人,你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