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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千岁千千岁(131)

平喜陪着笑,“真不知道纳兰小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被您老这样呵护着,儿子都要嫉妒了。”

“不是我呵护她,是娘娘呵护她。”慕良抚着心口,那里仔细一摸能摸出一支簪子的形状。

“你去吧。”吩咐完之后慕良脱去衣服躺下了。

平喜应了一声,吹了灯退了出去。

屋里没了人,黑暗中,慕良才悄悄将簪子拿出来。他拇指划过簪尾那只龙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着唇将身子缩了起来。

信物……

他是娘娘的人了。

……

兰沁禾心情愉快地从九千岁的帐子摸出去,她照例避开了巡逻,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时,就见银耳面色焦急地走了上来,“主子,这么晚了您刚才去哪儿了?”

“随处转了转。”兰沁禾脱下外袍,准备梳洗睡觉。

银耳接过她脱下来的衣裳,禀报道,“方才三爷来了,说今日去时路上纳兰小姐受了欺负。”

“我听说了。”兰沁禾坐到床上,喝了两口水,详细问道,“她是怎么被欺负了?”

银耳语塞,似是很难开口,兰沁禾看了她一眼,她才吞吞吐吐道,“主子,您老是不娶亲,突然把一个外面的小姐接到府里,还把熙涞院给了她,这总归不太合适。”

兰沁禾便明白了。

“我晓得,”她点点头,“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也没准备把人一直留在府里。但她现在还小,又是个懵懂耿直的,还得养上两年才能成气候。”

兰沁禾把碗搁到一旁,思忖道,“最迟后年,早的话明年,我打算把她送去纳兰将军身边历练。”纳兰将军再过十年也就老了,谁也不想后继无人,他自会好好教导他亲生女儿的。

银耳终于放心了一些,“话虽如此,可这事的病根倒不在纳兰小姐身上。”

兰沁禾意味深长地望了银耳一眼,笑了。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明日我就带你去见见未来的姑爷。”

银耳一愣,“姑爷?”

她不过是照例提两句,根本不抱希望,哪里想得到居然能从兰沁禾嘴里听到姑爷这两个字。

“主子莫不是在诓奴婢?”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睁大了眼睛凑过去,“什么时候的事儿,奴婢怎么不知道?”

“明儿你瞧了不就知道了?”兰沁禾脱了鞋,冲她笑道,“别告诉别人,否则传出去对人家名声不好。”

银耳十分不解,满天下的男子谁配西宁郡主会名声不好?这可是求不来的极好的姻缘,若她是那男子,巴不得一开始就闹得全城皆知,到时候西宁郡主想跑也跑不掉,这才是保险的法子,怎么会愿意藏着掖着呢。

直到第二天,银耳才明白为什么兰沁禾会说那句话。

确实是名声不好。

她看着旁边对自己笑的平喜,沉默了下来。银耳感觉那笑容里露着明明白白的一种意思——亲家以后多关照呀。

这是一种做好长久相处打算的笑,又热络又喜庆,银耳真想当做自己眼瞎看不见。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和西宁郡主府里的姐姐走在一块儿,真是沾了娘娘和干爹的光了。”平喜乐呵呵地骑在银耳边上,他那张娃娃脸笑起来就憨厚可喜,银耳心中再如何郁闷,面上也保持着好颜色。

前面并驾的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合适,银耳宁愿主子告诉她纳兰杰要进府了,也不敢想象所谓的姑爷会是司礼监的掌印、亲封的九千岁。

这简直荒谬!

若是夫人老爷知道了,恐怕会把主子的头发绞了送去庙里,等主子清醒之后再让她回来。

“姐姐的马骑得真好,一眼看去就像个女将军一样,真威风。”偏偏旁边的平喜还孜孜不倦地在和她打好关系,“姐姐是同娘娘一道学的武吗?”

“不是,自个儿瞎练的。”

银耳越来越心塞了,平喜说话跟油一样,他那干爹想必比他还要厉害,不知道是何等的花言巧语。

这下子好了,主子哪是慕良的对手,人家把太子爷哄得团团转时,主子还在闷头读“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呢,哪里抵得住人老祖宗的**阵。

前面的兰沁禾浑然不知后面银耳的欲哭无泪,她连路也懒得看,全身心都放在了慕良身上,这会儿见人紧张拘束,于是开口安慰,“这里我来了多次了,从未有人经过,不会被人看见的,就算真被看见了,我们只说是偶然遇到的就是了。”

慕良低着头,这一路娘娘的视线都缠绕在他身上,让他无所适从得耳根发烫。

“臣没有紧张。”他干巴巴地回应。

兰沁禾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我们就不到处跑了。前边有一条浅溪,我们去那边的石头上坐一会儿,弄两条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