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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无殇(7)

可元渊还来不及高兴那么一下,就发现了残酷的事实——殿前挺立着的男人用那高大身躯把他掩盖在了阴影之中,他甚至在想,朝中百臣跪拜时,拜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个男人?

这皇位他是坐上了,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真正坐上去!殿前有包揽大权的叔父摄政王控制着朝里朝外,在外有各据一方的藩王势力虎视眈眈,即使他拥有元涟留下来的王牌,面对如此多的狠辣对手,元渊也不知该如何去做了。

但不知是一回事,做不做还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你身在帝家一天,就无法逃脱命运的洪流,纵使你优秀过人,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元渊从小就明白,他不是没办法选择,而是不得不选择在权势皇位之争里拼个你死我活,而结局永远只有两种——败是惨败,胜是惨胜“皇上要跟着摄政王多学着点儿。”亲自为新帝打理着衣服,太后对元渊柔声道。自元涟驾崩后,就把大权交给了元白棣,而元白棣也亲自担当了辅佐新帝的任务。

皇帝?他有当我是皇帝吗?元渊看了为自己整理衣服的月华,轻声问道:“太后,叔父是个怎样的人,人们说他是‘天朝第一人’可是真的?”

动作迟缓下来,脸上散发出一股含蓄的欣喜与自豪,月华笑着说道:“摄政王二十岁时已征战四方,平叛乱,取南越,从无败战!他不但武功过人,而且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擅曲乐,加上英姿过人,气质超群,不知有多少女儿家倾心于他……”

望见生母滔滔不绝谈论摄政王时那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元渊紧握着拳头在心里骂了句:果然和父皇说的一样,是对狗男女!

“那娘也倾心于他吗?”元渊装傻的问道。

动作一顿,月华神色瞬间惨白了下来,连连摇头道:“说的什么傻话,以后可不许这么说!好了,快去御书房吧,别让摄政王等久了……”

“是,儿臣这就去。”堂堂太后居然心思其他男人,难怪父皇在密旨里要他杀掉这女人了!不过,这女人虽然必须死,但还得好好利用她来牵制元白棣才是。心里一声冷笑,元渊在宫人的簇拥下朝御书房去了。

此时是初秋,一阵凉风拂过,落叶飘零几许。

元渊到了御书房却不见元白棣,才知道那人让他去御花园。堂堂皇帝却只能跟着那人的命令走,元渊在心里暗骂一声后面无表情的跟着宫人去了御花园。

走了不多久,元渊在御花园见着了那男人的背影,一阵泛黄的枯叶划过,带起些孤寂的凄凉之意,衬着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副拨动少年心弦的秋之画卷。

“皇上。”在元渊小小发愣后,元白棣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淡淡瞥了眼有些发呆少年天子。这一到秋日,室里的潮湿就刺的他的腿一阵阵的疼,常年奔波于战场,总会染上些毛病。思虑之下,元白棣便将地点改在了可以晒到暖阳的御花园。

诺大的花园里只有元白棣与元渊两人,一眼看上去不像一对君臣,却十分的顺眼,元渊虽未长大,但眉目之间已隐隐有了股摄人的魅力。秋风落叶飘撒长长的衣摆,舞动墨色的长发如河,便是一幅让人看了心悦神怡的画卷。

这时,龙蝶进入御花园里前来通报:“王爷……”那人似是犹豫的看了看一旁的元渊,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

见来人没有对他行礼,元渊冷笑了句,“摄政王的家奴果然是非常人不能相比,好大的胆量!”

“龙蝶,见了皇上还不下跪?!”元白棣解释道,“龙蝶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见过皇上,刚才多有失礼,请皇上恕罪。”

元白棣说的是实话,但听在元渊耳里,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臣拜见皇上!”听到元白棣的话,龙蝶匆匆忙忙的向元渊下跪。

元渊却不领情,就坐在那里喝茶也不让龙蝶起来,急得龙蝶连连给摄政王暗示。

果然是小孩子气,在心里笑了句,元白棣示意下人起来:“这么匆忙可是有什么事?且说无妨。”

听到自家主子暗示可以在皇帝面前说出来,龙蝶恭敬的说道:“禀王爷、皇上,宁王等人将在今晚到达皇城。”新皇登基时,各地藩王也要前来朝拜。

“宁王?”惊异出声,元渊却是知道宁王这个人,宁王张肆风,祖上乃是天朝开国重臣,这人年仅二十五岁却是名望力量仅次于元白棣,更听说此人性格十分古怪,狂妄霸道不仅不输元白棣年轻时,而且似乎有更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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