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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2)

作者: 繁华歌尽 阅读记录

“每日晨昏各两次,一副是外敷在伤口,一副是煮水内服。创口要保持晾开,严禁沾水、沾不洁之物,若有溃脓的现象,立刻来医馆就诊。若症状好转,七日以后按时复诊。”

三十来岁的壮汉子跟在少年身旁,高壮的体格和少年清秀的小骨架对比分明,但若说气质,倒是少年更胜一筹,清华坦荡,丝毫不显得气弱。

汉子黑红面上满是钦佩之色,“多亏薛大夫妙手,这会比方才好受多了,我这条手臂还能用吧?一家子老小都靠着我养家糊口啊…”

梨涡浅浅一笑,薛妙面含鼓励,“尽可放心,十余日便能大好,半年之后,连疤痕也能消。”

但话锋一转,“前提要严格遵照我的方子来。”

病人不遵医嘱,往往是最大的难题。

“薛大哥诊完病了?”

秋桐凑过去,接过来方子一看,边去抓药,上面是黄连、黄柏、黄苓。

三黄清热解毒的方子内服,鱼腥草粉外敷,配的很是巧妙。

以手背拭去额角的细汗,薛妙随口道,“病人虽然进来时表象可怖,但烧伤程度不深,按时敷药并无大碍。”

少年说话时,眼若秋水却奕奕有神,透着一股子清风气朗的舒适娴静。

秋桐吐了吐舌头,方才那大汉就医时整条手臂都烫的起了又大又红的水泡,说是在豆腐坊打热浆时让沸滚水烫的…进来时鬼哭狼嚎的,经薛妙手处理完,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这边刚处理了一个时辰的伤口,马不停蹄,立刻回到药柜前,认真地问起了安铁匠娘子的病症。

待抓了药忙完时,已经是过了晚饭的时辰。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说服了安铁匠,临走时满口答应下次带他娘子一起来面诊。

暮色四合,街巷华灯初上,旁边包子铺的阵阵香气飘了近来,挑动着味蕾。

秋桐便跟着去后院,一袭青衫正褪去羊皮手套,认真清洗着,然后铺展了挂在树下晾晒。

身形笔挺,却不高大,微微清瘦,只是比秋桐高出小半个头来。

他就这么站在树下,似有清澈皎洁的雪光含在眼底,随着黑瞳微亮,如同在那漫天大大雪里开出颗颗红梅花来。

举手投足的清澈透然,秋桐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便时常打趣他要是女儿身,一定是个惹人疼的美人。

每每此时,薛妙便沉下脸,和她争辩,但大多数时候,丝毫不是牙尖嘴利的秋桐的对手,只能受她“欺负”。

秀发挽成结,高束脑后,微微仰起脸,夕阳余晖在清俊的脸容上投下细细光斑。

如雪落将化,面容清纯见底。

暮秋的夜风丝丝吹动,卷下桂花瓣。

秋桐走过去舀了瓢水,缓缓往下冲。

嘴上碍着父亲的面子,虽然唤他一声大哥,但实则她心里并不服气,私下里常常说他面容稚嫩,看起来还不如自己年纪大,应该是阿弟才对。

涂上皂角,薛妙对于她的揶揄已经习以为常,自顾自地仔细洗手。

十指指甲短平,干净整洁。

抬起头清眸澄澈,微红的唇,要比女子生的还好看,他声音清清,刻意压低了一些,“病人再来复诊时,只怕要劳烦陶伯费心了。”

秋桐手上停住,一张娇俏的脸登时沉了下来,“你决定了?”

从怀中取出小盒香脂,涂在手上抹匀,微微点头,“打算这几日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秋桐又拿出那套说辞,仿佛苦口婆心地教育阿弟一般,“清远城虽然小,但安逸平静,外面战火连连,民不聊生。你在医馆里治病救人,不也挺好的么?我和爹爹都将你视为亲人,况且医馆也离不开你…”

的确,如今怀庆堂的小薛大夫,已经叫响了名头,尽管少年人看着瘦弱、性情温软,但医术却不含糊。

薛妙抱以略带歉疚的笑,圆润的指甲挠了挠鼻尖儿,“我的确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末了又加了一句安慰的话,“以后,会回来看你们的。”

当初来清远城,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攒够了路费,不能再多有耽搁。

如今时局动荡,新军高举匡扶大燕的口号,天下一呼百应,年关前攻入建安大明宫时,昏庸的永平帝李灵正在和妃嫔饮酒寻乐,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斩下头颅,悬挂于建安城门上示众三日,更讽刺地封了他一个哀帝的名头。

弑军之人,正是威震四海的兰沧王陆蘅。

兰沧王本是哀帝手下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却又是他亲手弑君,结束了哀帝在位近十年荒淫无道的统治。

传言中,临死前,哀帝求饶,说若将军饶命,可将后宫三千佳丽,万顷良田拱手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