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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17)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放火!”

宫应弦打了电话,叫警和谐车过来。

任燚看了宫应弦一眼,见他一身西装全毁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像是在煤灰堆里洗了澡,脏得不成样子。自己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这么脏兮兮的模样,宫应弦……

宫应弦肢体僵硬,脸色阴沉,一副不知如何自处的模样,对于一个洁癖患者来说,全身弄成这样,肯定难受极了。

突然,任燚发现地上有血迹。他一惊,绕着宫应弦转了一圈。

“你干什么……”

任燚一把抓住了宫应弦的胳膊,看着他小臂上长长的一道血痕,倒吸一口气。

宫应弦抽回了手:“别随便碰我。”

任燚此时懒得跟他计较:“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你这伤至少得缝针。”

“我说了,我自己会处理。”。

“你他妈怎么处理?嗯?”任燚怒从心头起,“你疯了吗从二楼跳下来,前几天灭火的时候,同一个窗口,刚有战士跳下来腿骨折了,他是逼不得已。”

“只有三米多。”

“嫌三米多不够高是吗?”任燚咬牙道,“早期的消防队里,都有一根杆儿从楼上一直串到车库,那是为了保证出和谐警速度,让战士们从上面滑下来的,后来就取消了,因为每年都有人受伤,大多都是扭伤之类的小毛病,可也有脑震荡的,也有摔断腿的,甚至有这辈子走不了路的,你永远不知道你落地的时候哪个动作没做对,你永远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该你倒霉,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天命会在哪一刻降临,所以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宫应弦看着任燚声色俱厉的样子,一时被那气势镇住了,他的喉结滑了滑,回过神来:“我是警和谐察。”

“我是消防员。”任燚指着宫应弦的胸口,“你不知道我这辈子见过多少意外,多少,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就造成无比可怕的后果的意外。”

俩人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恰时,警和谐笛声响起,一辆警和谐车停在了俩人面前。

两个巡逻警和谐察下了车:“宫博士。”

宫应弦道:“他是酒吧失火案的嫌疑人,把人带回分局,我晚点过去审讯。”

“好。”

人被带走后,宫应弦走向自己的车,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西装。

他扯开领带,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任燚跟了过来,继续瞪他。

“你要看我脱衣服吗?”宫应弦冷冷地说。

任燚回过神来,已经从敞开的前襟里看到了若隐若现的胸肌,他顿觉两颊一热,骂道:“谁他妈要看你脱衣服,我要看你现在马上去医院处理伤口。”

“我说了,我自己会处理。”宫应弦倔强地说,“我不去医院。”

“你要么现在去医院,要么处理给我看,否则我立刻给宋队长打电话!”

宫应弦一把撕开了衬衫,纽扣崩了一地,动作之大,足见他的怒意。

宫应弦穿着衣服的时候看来身材劲瘦,没想到脱掉之后,却是宽肩细腰加上厚实的胸肌,比任燚还壮一些,那饱满的胸大肌和小砖块一样的腹肌看得任燚眼睛有点发直。

通常来说,宫应弦不是任燚喜欢的那一型,但这样的身材配上这样的脸蛋,真是人间尤物。

任燚的眼睛一时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搁,看吧,好像不大合适,不看吧,显得自己心虚,而且怪可惜的。

“还不转过去?”宫应弦怒道。

“……矫情。”任燚撇了撇嘴,转过了身去。

宫应弦套上了新的衬衫,看了看四下无人,把裤子也换了。他把脏衣服塞进了垃圾桶,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脏兮兮的任燚。

任燚回过神来:“你别以为我在吓唬我,我现在就给宋队长打电话。”

“上车。”

“嗯?”

宫应弦从保温箱里拿出几块一次性餐布,扔给任燚:“垫在座位上,哪里都不许碰。”

“你他妈听得懂人话吗,我是让你处理伤口。”

“上车,我现在就让你看着我处理伤口。”

任燚犹豫了一下,走向了副驾驶。

宫应弦上车后,盯着任燚把餐布盖在座椅和靠背上,坐好之后,就要去关车门。

“别碰。”宫应弦喝止了他,一手撑住任燚的椅子,长身探过操作杆,拉着门把手,把车关上了,然后又去拽任燚的安全带。

任燚的后背贴着座椅,一动也不敢动,鼻尖始终飘荡着宫应弦那独特的味道,俩人的距离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看着宫应弦完美的侧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宫应弦给任燚扣好了安全带,发动了车。

好半晌,任燚才缓过神来:“去哪里?”

“我家。”

第12章

冷静下来后,任燚逐渐感觉到了疼痛,来自肋骨、脚踝,以及两只擦破了的手掌。

但他没有吭声,因为他分明看到宫应弦的手臂在往下滴血,一滴、一滴,都滴在了刚刚换的干净的裤子上。而宫应弦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任燚忍不住了:“你还能开车吗?要不我开吧。”

宫应弦没说话。

“不如就近去医院处理一下,你前几天不是刚去了医院,不也活的好好的,能别作了吗。”

宫应弦依旧沉默。

任燚拔高了音量:“你车里放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会放个急救箱吗?”

宫应弦斜了他一眼:“我车上有急救箱,我也说了要自己处理,然后你威胁我要向我的上司告状,你记性这么差吗?”

任燚气乐了:“我是为了你好。你用一个急救箱能处理什么?贴创可贴?你这要清创要消毒要缝合安全起见还要打破伤风针,必须专业医生来处理。”他说得太快,以致呼吸急促,牵动了肋骨,疼得脸上的肌肉微微扭曲。

“那就闭嘴,快到了。”

几分钟后,车驶入了别墅区,开进了一栋占地大得吓人的独栋别墅。

任燚吹了声口哨:“这是你家啊。”虽然他早就从傅楷口中得知宫应弦的家不一般,但远不及实见来的令人惊讶,他甚至都不知道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宫应弦刚停稳车,大门就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老绅士快步步下台阶,后面跟着一对中年男女。

“少爷!”老绅士紧张地跑到宫应弦面前,“您的信息是什么意思?您受伤了吗?”

宫应弦抬了一下胳膊。

“天哪……”

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少爷进屋吧,让我看看。”

宫应弦走了两步,突然顿下脚步,回过头去。

任燚刚好下车。

几人都诧异地看向任燚。

宫应弦指着任燚道:“先把他弄干净。”说完扭头走了。

任燚皱起眉,作为一个正常人类,他不太习惯被人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观看。

老绅士走到任燚身边:“您是……您贵姓?”

“您好,我姓任,任燚,我……”任燚一时不确定该用哪个词描述他与宫应弦的关系,同事?

“我姓盛,您可以叫我盛伯。”盛伯的口气有一种难掩地激动,“非常欢迎您,任先生,少爷竟然带了朋友回来,哎呀,少爷带朋友回来了!”

“我们不是朋友……”

盛伯热情地拉起任燚的手:“任先生,您介意先去清理一下吗,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哦行。”

盛伯朝中年女人招招手,语调欢快:“快去准备一下,少爷带朋友回来了。”

“我不是……”

任燚被盛伯拉进屋内,并给他拿来一套新衣服。像他这种常年穿训练服的人,对穿着并不讲究,但光是摸着那细致的、在灯光下散发柔光的布料,也能判断出这衣服价值不菲。

换衣服的时候,他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肋骨,已经淤青了一片,但摸着并没有骨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骨裂了。

换好衣服,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盛伯在门外笑眯眯地等着:“任先生,您的脚也受伤了吗?”

“没事,就是崴了一下。”

“王医生正在给少爷处理伤口,很快就好,我先带您进去等着。您一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吗?”

“这么晚了,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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