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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69)

任燚的大脑一片空白。

宫应弦只觉胸腔轰地燃起了一把火,有一种陌生却强烈的感觉冲击着自己的神经,他从未经历过,也无从判断他所体会到的究竟是什么,而后他觉得头皮发麻,脸颊燥热,就像一杯酒下肚的后劲儿,他觉得心慌,他快速说道:“还、还不起来!”

任燚如梦初醒,赶紧站了起来,他手足无措,他六神无主,他更加不敢回头了。

宫应弦不需要任燚回头,看着他通红的脖子,已经能想象此时他的脸该红成什么样,宫应弦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知是否此刻的自己也……

“我、我洗差不多了,你你……要不你……”

“……毛巾给我。”宫应弦加重了语气,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此时的慌张。

任燚依旧背着身子,把毛巾递给了他。

宫应弦拿过毛巾,故作镇定地斥责道:“刚才差点溅到伤口,你能不能小心点。”他用湿毛巾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

“这个地砖有点滑……”任燚小声说,他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是一个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事故、常年穿梭于各种各样的危险场所的消防战士,尤其作为指挥员,他们的心理素质第一要求就是处变不惊、沉着冷静,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因为简简单单的“喜欢”二字,动不动就表现得像个愣头青、傻小子,他一定嗤之以鼻。

可现在呢?他慌乱的像个傻13,还他妈这么怂。

宫应弦把毛巾搭在了任燚的肩上:“好了,你自己洗吧。”

“呃,好。”任燚如释重负,宫应弦再待下去,他要爆炸了。

宫应弦走到门口,又转头问道:“我的内库都被你弄湿了,新的在哪儿?”

任燚顿时气血上涌,勉强开口道:“就刚才的柜子里。”

宫应弦最后深深地看了任燚一眼,关门出去了。

任燚重重松了一口气,他顿觉浑身脱力,脑袋无力地顶在墙上,慢慢地把阀门往左掰了掰,花洒喷出来的热水变成了冷水,他对着自己狠狠浇了一通。

平时洗澡任燚一般五分钟速战速决,这次他在里面又磨蹭了二十分钟,对着镜子审视自己半天,发现确实看不出任何异样了,才装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出去了。

此时宫应弦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拿自己手表的表带逗淼淼玩儿。

尽管宫应弦连逗猫的时候都在面无表情地端着,好像不是在逗猫而是在做实验,但那画面在任燚眼里依旧很温馨。

“洗完了。”宫应弦抬眼扫了他一眼,“这么慢。”

“怕碰着伤,有点费劲。”任燚道,“你别拿那么贵的东西逗它,把它惯坏了,还能看上九块九包邮的逗猫棒吗。”

宫应弦朝任燚的办公桌抬了抬下巴,“我出来的时候,它把我的表扫地上追着玩儿。”

任燚瞪直了眼睛:“嘿这个败家玩意儿!表摔坏了吗?”

“摔不坏。”宫应弦拎着表带一上一下地继续逗猫,“摔坏了我也不会让你赔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因为它也是我的猫。”宫应弦看着任燚,“对吧。”

任燚笑道:“对。”

宫应弦用手指点了点淼淼的小脑袋:“你什么时候可以和Sachiel一起玩儿。”

“Sachiel是谁?”

“我的蓝血蛇,记得吗?那只很漂亮的蓝色的蛇。”

任燚回忆了一下,他确实在宫应弦的爬行馆里看到过一条非常特别的通体水蓝色的蛇,但是那蛇很快就藏进树里了:“哦,不是呲溜一下就不见了。”

“蛇出不出来看心情。”宫应弦解释道,“它是我养的第一条蛇,已经九岁了,Sachiel是水之天使的名字。”

“你在开玩笑吧。”任燚指着淼淼,“你不是认真的吧。”

宫应弦解释道:“第一,蓝血蛇是绿树蟒的蓝色变异种,没有毒,第二,猫的神经反应速度比蛇快,蛇欺负不了它,当然,得等它长大一点。”

“不行,不行不行。”任燚上去用一只手握住了淼淼整颗脑袋,“淼淼你别听这个人瞎说啊,我不会让你去跟蛇玩儿的。”

宫应弦抿嘴一笑:“说不定它喜欢跟蛇玩儿。”

“等它长大了再说。”任燚把淼淼拎到一边,“你要回分局了吗?”

宫应弦看了一下时间,点点头。

“你要是回去审周川,我就跟你一起去。”任燚道,“你跟我说案情有很大进展,我不想错过了。”

“你刚受了伤,还是休息吧。”

“这点儿?”任燚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不屑道,“这算什么伤啊。”

宫应弦站起身:“那好吧。”

“走。”任燚披上外套。

宫应弦走了几步,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你的我穿着有点紧。”

任燚斜了他一眼,不爽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语言功能不全还是理解能力有障碍?”

“咱俩个头也没差几厘米,这个能差到哪儿去?”任燚不服气地说,不过,他想起刚刚在浴室里的一幕,根据他的经验,宫应弦的好像确实挺……

宫应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人体是等比缩放的吗?”

“你……”任燚给气的,“有本事你别穿好吧。”

“是你把我的……”

“停停停停停别说了!”俩人正经过门厅,随时可能碰到中队的战士,这被人听了去可怎么解释,任燚连忙告饶。

宫应弦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揶揄地笑。

第52章

任燚原本以为消防员的工作够苦了,一年没多少假,24小时都得值班,但跟宫应弦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警察也挺惨,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中队待着,出警毕竟是少数情况,但警察,尤其是刑警,几乎就没有不加班的时候。

此时已经快九点了,宫应弦仍然要赶回分局工作。

任燚调侃道:“你说你,好好一个富二代,拿着比我低的工资干着没比我少的活儿,我时常想到你啊,就觉得特有意思。”

“你时常想到我吗?”宫应弦看着任燚。

任燚怎么都没想到宫应弦会把这句话的重点抓得这么新奇独特,他想起在浴室里的窘迫,觉得自己现在怎么都不能怂,便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用玩笑的口吻道:“是啊,我时常想你。”

“你想我什么?”宫应弦却是很认真地问。

“……瞎想。”任燚走到了车门边,偏头看着宫应弦,“那你也会时常想我吗?”

宫应弦点点头:“会。”

任燚的呼吸顿时有些急促:“那你想我什么?”

“想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怎么奇怪了。”

宫应弦迟疑了一下:“跟别人都不一样的奇怪。”

“意思是我很特别,对吧。”任燚笑看着宫应弦。

不知为何,宫应弦的脑海中浮现了任燚赤果的背影,那个在他的认知里“好看”的背影,没错,任燚真的很特别。他轻轻“嗯”了一声。

任燚心里雀跃不已,哪怕是这种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在他品来都是甜的,他知道他在宫应弦的心里,一次一次地不一样,一点一点地变得特别,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难言的满足。

走到车前,任燚道:“今天你开车吧。”他其实很累了,毕竟一下午都处于高强度体力消耗下,且只吃了一个盒饭,但他不想让宫应弦看出来,他只想尽快知道万源小区纵火案的真相。

宫应弦却还是察觉到了:“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不是,是脖子上的伤,抬胳膊有点疼。”

宫应弦皱眉道:“我不知道你下午是什么情况,你要是很累就别去了。”

任燚笑笑:“真没事儿,走吧。”

路上,宫应弦跟任燚聊起案子:“你肯定想象不到这个案子现在的发展多么出人意料。”

“怎么?”任燚的好奇心顿时被吊得老高。

“我们怀疑彭飞,但又没有证据,于是我让鉴定科的同事把所有我在现场捡到的垃圾都鉴定了一遍。”

“那可不是个小工程啊。”

“其实没有想象中多,大部分被火损毁的太厉害,没有鉴定价值,你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电动牙刷刷头和咖啡渣吗?”

“记得。”

“首先你用火灾鉴定的方法帮我们将嫌疑人范围缩小到了西边五户,其次是这两样东西起到了大作用。”宫应弦面露一丝得色,“牙刷我们提取了DNA,咖啡渣也找到了品类和牌子,这五户里,有咖啡机的有两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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