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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73)

“没问题,我想一想。”

“我把一些电子资料发你手机上,你让王阿姨给你打印出来看,这两天我回趟家,咱们好好聊聊,我之所以格外关注这个案子也是有原因的,我会跟你解释。”

“行。”

挂了电话,耳机里传来音乐,任燚跟着轻哼起来,心情愉悦地煎着鸡蛋。

将早餐准备好,宫应弦也起床了,大约是昨天睡前吃了东西,他的眼睛有点浮肿,眼圈泛着一层薄红,配着那还未打理的头发,整个人散发出慵懒的气息,令人心痒痒地性感。

任燚有时候难以控制自己对宫应弦的幻想,只能尽力控制自己的眼神和表情,他掩饰地低下头去,整理着碗筷:“快吃饭吧,看看,这才是我真实的水平,昨晚那个肉丸汤忘了吧。”

宫应弦调侃他:“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任燚朝他飞了个眼:“新的一天,新的我。”

“严格来说,现在还在同一天。”

“哎你烦不烦,下次你做。”

“可以啊。”宫应弦随口道。

任燚瞪着他:“我说做饭。”

“我知道。”

“你会做饭?”

宫应弦耸了耸肩:“像你说的,按照菜谱做,能差到哪儿去?”

任燚乐了:“好,那我等你给我做饭。”

吃完饭,宫应弦把任燚送回中队,自己回了分局,俩人约定一直保持案情的进展沟通,毕竟他们都预感到,案子到关键时刻了。

在中队一上午都没什么事儿,他们打了场篮球,跟高格视频通了个话,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

吃饭前,任燚收到宫应弦的微信,说他们开会通过,决定同意周川的条件。

任燚回道:便宜这孙子了。

周川的伤虽然能出院了,但烧伤需要长期治疗、护理,他知道自己如果进了拘留所,会折腾出半条命去,拘留所的卫生条件和医疗条件哪能跟三甲医院比。

“他正在供述跟陈佩和炽天使有关的线索。”

“太好了。”任燚回了条,“老宫加油!”还加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任燚发完之后,就盯着那界面,看着宫应弦正在输入,又停止,再次显示正在输入,而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燚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直到第三次显示正在输入,终于发过来三个简短的字:回头说。

任燚心里有点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每次只敢占这点嘴上便宜,小心翼翼又故作轻松地试探,时而窃喜时而失望,有酸也有甜,原来这就是暗恋的滋味儿。

第55章

吃完午饭,孙定义想打牌,但任燚没去,他回宿舍睡午觉去了。睡觉他也睡不老实,掏出手机翻到曾经偷拍过的宫应弦的照片,一个人看着傻乐了半天。

其实他很想和宫应弦拍一张合照,但两个大男人自拍实在太娘了,找个什么机会好呢……

想着想着,便有点了睡意,正当任燚迷迷糊糊的时候,警龄响了。他猛然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往楼下跑去。

“队长,志新大厦有人要跳楼。”

“去看看。”任燚心想,志新大厦不就在鸿武分局对面吗,跑到公安局门口跳楼,多半是有诉求的,通常也就不是真的想死。

虽然有这样的推测,任燚也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出车,赶往现场。

路上,任燚刚想给宫应弦打电话问问情况,邱言的电话却先打进来了:“喂,邱队长。”

“任队长,是你们出警吧?”

“是啊,怎么回事儿?”

邱言苦笑道:“拜托你一定快点儿来,这事对我们影响特别不好,领导发脾气了。”

“别着急,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还得给领导回电话,我们现场见。”说完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任燚问丁擎:“报警人怎么说?”

“一个老头要跳楼,老头的儿子在下面,来了一堆记者。”

“原因呢?”

“不知道啊。”

他们很快赶到了现场,志新大厦底下已经围了好多人,媒体的采访车把路都堵了一半。楼顶的护栏外果然站着一个老头,大声嚎着“警察欺负百姓”之类的话,楼下一个中年男子正情绪激动地接受媒体采访。

任燚道:“让媒体车把路让出来。”

孙定义下了车,协调媒体车给消防车让路。

下了车,他们先把气垫充上气,放在了楼下,不过,那老头在五楼楼顶,以这样的高度和他的年纪,就算掉在气垫上,恐怕也是非死既残。

宫应弦和邱言朝任燚走了过来,任燚看到宫应弦,就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跟我上楼,咱们边走边说。”随行的还有孙定义等人。

邱言满脸怒意:“我们分局有个民警,今年刚考进来的小姑娘,楼上那个老头是她大伯,楼下的是她堂哥。”

“这是要干啥?”孙定义不解道。

“这个小姑娘的父亲上个月车祸去世了,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她父亲留下两套房产和几十万的现金,现在她大伯以他们家没有儿子为由,说她父亲的所有财产都该归长孙所有,就是她堂哥。”

孙定义瞪大了眼睛:“脑子进水了?”

崔义胜摇摇头:“你别说,现在真的还有很多地方有这种封建思想。”

“他们不懂继承法吗?”

“未必是真不懂。”任燚不屑道,“就是欺负孤儿寡母,想吃绝户呗。”

宫应弦道:“听说他们在老家已经闹过了,我那个同事不想跟他们纠缠,就把自己母亲接到天启来住,然后他们就闹到分局来了,被我们赶出去之后,就跑到这儿来要跳楼。”

“这还不抓起来关几天?”孙定义叫道。

“还不是看在他们是亲戚的份儿上,留了个情面。”邱言忿忿道,“这回没有情面了。”

谈话间,几人已经上到了顶楼天台,有三个警察正围在老头周围,严阵以待地劝着他。

老头一看到邱言,指着她说:“你就是小高的领导,是不是,你让小高来,她敢不敢来见她大伯!”

邱言冷冷地看着他:“小高正在工作,高先生,请你从上面下来,不要做危害自身安全且毫无意义的事。”

“她还工作什么?”老头叫道,“她个没良心、不要脸的女娃子,她爸上学的时候吃了我家多少饭,她孝顺过我这个大伯吗,她一个女娃子又不传宗接代,她上什么班,要什么房子。”

“根据继承法规定,逝者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配偶、子女、父母,这三者健在,怎么都轮不到……”

“什么法不法的!”老头吼道,“法才有了几年,咱们老祖宗的传统可是几千年了。他高厚德但凡有个儿子,我都不操这心,女娃子终究是别家的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高家的香火,我儿子是长房长孙,他高厚德没有儿子,死了之后就该全是我儿子的。”

孙定义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摔死他算了。”

任燚让孙定义去左侧站着,崔义胜则去右侧。任燚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同时用绳子将自己与扶栏拴在一起。

老头指着任燚道:“你别过来,我老命一条,死就死了。”

“大爷,大冷天的在天台吹风,不难受吗。”任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下来吧。”

“你别过来!”老头叫道,“让小高来见我!”

“小高不愿意见您。”任燚凑到栏杆边上,往下看去,“这么高,摔下去可就没了。大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就是死一万遍,法律也不会把你兄弟的遗产判给你儿子,哦,倒是你的遗产可以顺顺利利地给你儿子。”

“那我就让所有人,让记者,让老百姓都知道,是警察逼死我的。”老头状似疯癫地喊着。

任燚暗骂了一句脏话,这老头固然可恨,可要真跳了,邱言等人都免不了责任,虽然他并不相信老头会跳,但这样社会影响不好,还可能影响小高的前途。

估计这老头打得就是这算盘,让小高妥协一二,反正不能空手回去。

任燚又返回来,跟邱言和宫应弦低声商量:“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宫应弦道:“他肯定不是真的想跳,我们也不想让小高过来,满足他的要求,他会得寸进尺。”

任燚道:“拖着,这个办法不太好,楼顶又冷风又大,这老头看着身体一般,时间久了,他体力不支,可能会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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