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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欲(39)

而有人这些日子宛如病症和瘟疫一般,始终不放过他。

他起身开了窗户,凉凉的风吹进房间,越发使人清醒。

“……”

任免很淡的出了口气,融进这股寒气中,手上的笔跟着转了转。

他非常擅长剖析自己。

洁癖方方面面,就算学不会自我剖析,这么多年和心理医生打交道,也早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年,这样的病症从未好转,这些天却好像有了什么东西,始终在跟它较劲,也在跟自己较劲。

他不爽的时刻很多,而且越发摸不准规律。

非要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每一个场景,都跟陈小葵挂钩。

……她也真是个胡编乱造的好手,早上那一套竹马天降的说法,说的巧舌如簧,实际歪理都占齐了,怎么看也看不出写东西能那么烂。

任免注视了一会儿窗外的夜色,揉了揉额角,轻轻淡淡地嗤笑一声,冷酷地想。

还想不明白的时候,转移注意力是一个相当好的办法。

他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朋友圈是扎堆的赶作业或者户外活动,新闻播报各种国家大事,再一看淘宝,想要的模型也离开预售早着。

最后的最后,难得开了局游戏。

游戏是断手的任州之前非要拉着他一起玩的,一直没删。

任免本来也不是那么热爱学习的人,何况很多东西融会贯通,反复记忆,真就属于纯粹的白做工。

只不过因为平日里冯婉宁在的时候,还会时不时晚上过来看一眼,所以才会摆着书,拿着笔,当他的好学生。

他已经在心理方面不太正常——或者说,自觉非常不正常,因此不至于还要让家人担心其他方面的事儿,能装出个沉迷学习的样子,不过举手之劳。

可惜游戏没打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

他玩的时候忘记关掉公屏,两个队友瞬间开骂,输出骂辅助是狗,辅助骂法师是狗,狗来狗去,他一个人孤独地刷着野怪,也把敌方当野怪刷,一来二去,硬是顶着刷屏的文字,默默就赢了。

“你哪儿人啊,爷就在河西边巷子口778号住着,日日夜夜为你妈奏哀乐!”

“辅助你是不是多少沾点儿脑瘫啊,真人PK不见不散!”

唯一的战士偷偷摸摸局后给他发消息,说是,“咱哥俩真他妈不容易!有朋自远方来,大佬,加个好友!”

任免没理这些,把游戏关了。

就这么一来二去,时间打发的差不多,夜幕上开始挂星子和云。

他起身关了窗户,下楼准备倒杯水。

这次是已经预计的差不多不会再旧事重演,何况陈小葵那个脾气,为了她安稳的生活,总把他的很多话非常夸张地执行着,自己瞧着觉得无趣蔑视和觉得是好习惯是两回事,不冲突。

“吱——”

门一开,外面客厅竟然还在漏光。

任免视力良好,没到栏杆处,人很快反应过来,在门口处站定。

他微微顺着光线眯眼,手扶着门把手,就看见沙发上缩着个人,像个团子一样,窝在那里,手里握了本书。

少女这次穿了一件厚厚的长袖睡裙。

但脚丫子露在外面,一片白嫩地交叠,整个人靠着沙发扶手,趴着,头发丝冒了几根,看起来又慵懒又疲惫,秀气的脸上平静无波。沙发另一侧,放了一本看起来厚厚的笔记本,和她一起懒洋洋地靠着。

红色的书皮,非常厚,前后排传递作业的时候任免见过,是她的周记册子。

茶几上,还有一杯热水在冒着烟。

他几乎没做犹豫,阴冷果断地很快把门关了,无声无息,果断犀利。

任免又在床边靠着坐了一会儿。

这一回,他打开了电脑,面无表情地玩了一会儿扫雷。

扫完不知道第几把,时间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决定下楼倒水。

人的身体生理需求最大。

任免从不会为难自己,字典里也基本没有忍这个字——

或许也还有一点别的原因,但也并不是很重要,至少在他看来不重要。

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客厅的光灭了点儿,换成了小灯,只有一道光晕,顺着人所在的痕迹,缓缓慢慢地晕开。

陈小葵换了个位置。

她换了张小沙发,刚才坐过的那处什么都没了。少女抱着一本书和笔记本,头仰着,姿势有些不受控制,眼睛已经彻底闭上,浅浅地呼吸着。

把这些看的清楚时,任免已经意识到,自己到了楼下。

另一侧的沙发,被整理的就好像从来没人坐过,一点皱褶都没有。

因为他的癖好,家里每一处几乎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所有人都为他维持一个彻底干净平整的世界,但那显然也需要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