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初迟正在张望着,就看见那边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吧,”薄焰揉揉她头发,“他们都上去了,你不用理会他们。”
他笑了下,眼底却没什么情绪,“我接你过来,是让你和我一同看热闹的。”
他说的漫不经心又随意。
初迟仰头看着他,却主动拉住他的手。
她知道薄焰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再多的,他也说不出口。
这一摊子烂事,他没办法讲,也不知道怎么讲。
易地而处,初迟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嗯,”她认认真真的抬头看他,“我们是一起来看热闹的。”
这个“我们”,微妙的取悦了薄焰。
男人露出一点笑意,之前那种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就散开了。
怎么这么会说话。
薄焰又捏了几下她的脸,才带着初迟乘电梯上楼。
他们还在病房外,就听见里头传来的一阵阵哭声。
哭的毫不顾形象,间或还在叫着“薄寒”的名字。
仅仅是听着,就能听出里面的绝望和痛苦,还有对薄寒满满的心疼。
初迟心里一紧,抬头去看薄焰。后者却表现的毫不在意。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病房门口,门并没有关,里头的情况尽收眼底。
那对看上去保养的很好的中年夫妇都在不停的抹眼泪,抖着手,看起来十分憔悴。
“薄寒,薄寒…”薄母哭的不成样子,脸上的妆都花了,“遭了这么多罪,你怎么这么遭罪啊…”
她拉着薄寒的一只手,不停的抽泣抹眼泪。
坐在病床上的薄寒也红着眼,一遍遍的安慰她“自己没事”。
薄父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没说什么,只是眼圈也有点儿红,唉声叹气。
初迟在很久之前,曾经见过他们。
那时候薄焰的父母都优雅知性,尤其是薄焰的母亲,一举一动都自带着高不可攀的架势。
可是转眼下来,他们一家三口却抱头痛哭,狼狈不堪,失了形象,又让旁观者感到无比的同情。
“哭什么,”男人声音很轻,却锐利的划断病房里的哭声,“我都说了,他这不是好好的么?”
倚靠在门口的男人抬着眼,笑意深沉,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这能叫好好的?!”薄焰母亲这才看见薄焰,一双眼睛通红,“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
她气狠了,指着薄焰就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真的后悔养你这么久,早知道就应该送你回乡下去!”
初迟使劲攥紧薄焰的手指。
柔软温热的手指接触到男人伤疤遍布,微凉的手指,牢牢的握紧。
“那可惜了,你错过了这个机会。”
薄焰却没变脸色,淡淡道,“现在人也给你们了,再继续骂下去。”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开玩笑,“我不会对你们如何,你猜,这次薄寒要住多久的医院?”
没等薄夫人反应过来,病床上的薄寒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站在门口,笑意温和的男人。
“你…”薄焰母亲还想再骂,看着薄寒的样子,不得不收敛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我们走!手续呢,我要带我儿子出院!”
薄焰没什么兴味的看着这一切。
“你知道吗。”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初迟,声音轻的像是在说情话。
“这样的场景我看了三次,这是第三次,”他侧着头,有点无聊似的笑了,“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
每次都是一样的路数,薄寒也被他整过不止这一次。
只是前几次只有他自己欣赏这一幕闹剧,这一回…不止他自己一个人了。
薄夫人还在对着薄寒抹眼泪,反而是薄父,盯着门口举止亲昵的两个人,有些沉不住气。
“薄焰,”薄父冷声说,“这就是你自己挑的妻子?”
他也算久经商场,眼光毒辣,对初迟的出身家世看了两眼就能猜中大半,不由露出恼怒的神色。
“你娶妻子,不告诉我们并没有什么,”薄父冷声说,“你爷爷就这么纵容你胡闹的?”
娶亲,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
薄父这一辈子娶过两任妻子,尽管第二任家世稍微薄弱,也都是同一个圈子的。
“和你有关系吗?”
提及这个,男人直起身,神色冷漠,“你倒是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可惜不是个人。”
他讥嘲的笑了声:“是条门当户对的狗。”
这话骂的范围就太大了,薄父在此之前没受过这种待遇,气的脸色铁青。
“你后妈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薄寒也是,所以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他沉声说,“但是我是你亲父亲,你就是这么一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