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轻轻蹭了一下耳廓，祁岑耳朵直痒，她偏头躲开，却不料想，是呵气如兰，“今天布置房间辛苦你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说话带来的热气让祁岑耳朵潮湿，她身子绷紧，深吸气认真道：“我都可以，做你喜欢吃的吧。”祁岑对于圣诞节无感，既然祁绯想过，不如取悦她一个人，“我跟你一起做。”于是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叶清不想过圣诞节，但晚饭总得吃，傅青辞下厨，叶清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干坐，“我跟你一起做吧。”
“一起做？”傅青辞挑眉重复了一遍，原本简单的一句话，因为傅青辞的慢条斯理的扬声重复，叶清的思路转了弯，愣是想歪了，无奈地重复道：“我说一起做饭。”
“我今天不做饭。”
“那你现在在干嘛？”
“做面。”
“……”叶清无言，她们到底谁是大学教授？怎么一个公司的老总，比她还能咬文嚼字。
“我听澜笙说过，你喜欢吃面食。”傅青辞倒是言语不惊，仿佛一切都是叶清想多了，“今天做个意式肉酱面，再做两份牛排，OK吧？”
“一份意面就够我吃了。”叶清怎么突然觉得，傅青辞还是要过圣诞节？叶清抿抿唇，道：“你要是想过圣诞节，就和朋友一起去过。”叶清总归是没那个心思，她对一切假期都无感。
“我没有朋友。”傅青辞低头开火煮面，语气和方才一样淡，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
叶清无意深聊，如果不是顾澜笙和陆思羡，她大抵和傅青辞没有任何交集，她们属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尽管未来顾澜笙和陆思羡可能一辈子，她也没必要和陆思羡的母亲一定做朋友，保持适度的关系就可以了。叶清对于人际交际其实和顾澜笙一样，她不喜欢，只是工作关系没办法，“我来煎牛排吧。”叶清转移话题道：“我倒是很久没吃过了。”
“我也是。”傅青辞捞出意面，淡声道：“一个人的饭不好做，我工作忙，大多时候都不能按时吃饭，人要是不吃饭就能活着那就好了。”
“……”工作狂的想法真不一样，“那也是，身体是自己的，别的不说，遭罪没人能替你，所以为了老年好过些，现在还是注意身体比较好。”工作性质使然，叶清多少还是爱唠叨一些，以往对着顾澜笙，后来是对着学生，现在和傅青辞聊天，出于好心提醒。
“我可没想那么多。”傅青辞点火热锅倒油，“老了，健康就活几天，生病就早点死，我不想牵连任何人。”末了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不过我也没谁可牵连的。”
叶清听得不顺耳，平日里作风强势的女强人，生活竟然如此消极，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你这态度太消极了，好的生活质量要靠积极的态度创造的。”
傅青辞也没还嘴，伸手道：“帮我拿下盐。”叶清递给她，继续教育道：“如果态度消极，会在无形间流露出来，从而会间接影响到你身边的人，包括羡羡和澜笙。”
“没事，我老了离她们远点。”傅青辞付之一笑，喟叹道：“我估计羡羡求之不得呢。”
“……”叶清余光瞥了一眼傅青辞，脸色很淡，她最多的表情是微笑，更多时候都是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单说陆思羡不喜欢傅青辞，这人浑身上下根本散发不出母爱的气息吧？
“再看我，牛排就糊了。”傅青辞突然出声，叶清回过神，忙翻动牛肉，“我觉得你应该多表达，孩子对母亲都有依赖性的，但是母亲过于严苛冷漠，孩子自然也会打怵。”
“是吗？”傅青辞偏眸，勾起一丝笑，叶清正低头盯着锅里的牛排，嗯了一声。
“大概我是对羡羡太严厉了吧，我对自己也如此，已经习惯了，”傅青辞顿了顿，“就算我想改，也没那么容易。”
“别人说我信，你的话就算了。”叶清可不信一个能掌管企业命脉的人说什么习惯如此难以改正，“你这样说，无非是不看重，若是你在意，你自然会费心。”
傅青辞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锅里的肉酱，半晌嗯了一声，偏头笑着说：“你在这方面是榜样，以后向你学习，有问题向你请教，可以吗？”
……她能说不可以吗？但是答应下来又不妥，叶清没做声，傅青辞也没再问。
买的装饰品太多，顾澜笙整整弄了两个小时才算完，夜色早已降临，她大呼一声，“宝贝，我弄好了~”
在门口偷看的陆思羡出来，“那关灯，开启圣诞之夜吧。”顾澜笙嗯嗯两声，兴冲冲地去关灯，“你倒数321，我就按动开关啦。”
“3，2，1……”陆思羡倒数，顾澜笙按开关，房间里的彩灯顿时亮了，陆思羡白皙的肌肤在缤纷灯光下像是漂亮的画作，那双幽深的眸子绽放流光溢彩，“宝贝~”陆思羡上前拥住顾澜笙，顾澜笙凑上去，“我要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