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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随心(192)

很快,非常快。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车门关上,重重的一声,所有的吵杂和脏乱都被关在了门外。 

祁绍庭把那只黑色的小皮箱递到未央面前:“以后不用再来了。”

未央的眼眸中映着窗外的灯,带着青暝的色泽,幽幽暗暗:“你怎么做的。” 

“一了百了。”祁绍庭扭转钥匙,点火,发动汽车。 

夜未央往后靠,从喉咙里叹息一声:“也好。” 

那只箱子还放在膝上,颇为沉重的质感,打开,淡绿色的纸币映得他眸光更幽,未央的唇色原本就淡,身体经历了浩劫还没有恢复,连原本的一点点红都似要褪尽,淡如山樱,映着一点点淡淡的绿光更有几分诡异,缓缓的勾起来,似笑非笑。 

夜未央拆了封条,把那一叠叠厚厚的纸堆到手上,摇下玻璃,手掌从车窗里伸出去。 

蓦然而起的夜风打着旋从他手边划过,于是一蓬蝶从他的掌心飞 起,闪着淡绿色的翼,在半空中流散开…… 

第二天清早,阿凌迷迷糊糊的站在窗边刷牙,低头时,视线茫然无意的从窗口探出去…… 

顿时,迷蒙的眼睛瞪到了最大,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清凉牙膏泡沫喧闹着从她的食道里挤下去,钱,全是钱,整个楼下绿蒙蒙的一 片,像是初春时新生的草色。

32.两个人

未央一直沉默,垂着眼,不清眼底的冰花散了没,祁 扰他,索性把车开到海边去兜了一圈,高高的海堤下有白色的浊浪在翻滚,自然并不是所有的海水都是蓝的,但海风会让人觉得开阔,毕竟黄色的海水也是海。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进门便看到陈长霖大摇大摆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傅非明抱着肩,脸上有无奈到几乎愤怒的神情,但是长霖却仿佛没有查觉似的,笑嘻嘻的仰着脸同他说着话,浓长的睫毛在侧面看时,像细小的羽翼。 

傅非明听到响动,转头看到是他们,顿时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夜未央,你总算回来了,这小子在这里赖一夜了,说是有要紧事和你谈,”傅非明顿了顿,眼风扫过陈长霖失落的脸,恨恨道:“你们谈完了帮我赶他走,对了,别让他碰任何东西。” 

通常,太阳升起就是傅非明睡觉的时候,偏偏这小子赖了一夜不 走,困得两眼打架也只能守在这边陪他,要不然,搞不好一个转身,某些高新而隐蔽的探针就已经按在了最可怕的地方。自从陈长霖他们对夜未央的保护被撤走,傅非明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搜出来的脏物不计其数,多到让他差点要放弃这块经营了多年的宝地。现在旧货还没拆干净呢,怎么能放心把罪魁祸首单独留下来? 

“有什么事吗?”夜未央见长霖不开口,只是郁闷的看着傅非明背影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只能自己先出声。 

“啊……哦哦……”陈长霖终于回神,毫无歉意的笑出一口白牙:“我主要是来告诉你一声。安俊他已经醒了。” 

“这么久?”夜未央有点意外。 

“也不是。好几天前就醒了,只是那时候有别的事缠着,找不到 空。” 

“哦,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我就是过来告诉你知道,他醒了,没事 了。”陈长霖眨一下眼睛。 

呃,就这样吗?这就是他地要紧事? 

夜未央不自觉抬眼看了一下傅非明地背影,那道瘦削身影在楼梯的尽头停顿了三秒钟。然后用更快的速度转过拐角,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中。

陈长霖顺着未央的视线看过去,又笑,摸摸自己脸颊,用一种极为无辜的声音道:“看,我又为了你得罪他了。” 

“怎么?”夜未央挑眉。 

“嗨。知道吗,我和安小俊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你欠他的那个人情我可不可以借来用?”陈长霖一双大眼睛闪啊闪,浓烈的深棕里像是挟了碎金。 

“如果他同意,我没意见,不过,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夜未央偏头想了想。微笑:“不如。我把他绑到你床上去好不好?随你要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噗…… 

祁绍庭累了一个晚上,劳心劳力。刚好现在的话题与他无关,便乐得在旁边喝茶休息,可是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咳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