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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随心(73)

“我是说真的,你会一直这样帮我吗?”

“我不帮你,就凭你这么傻,怎么混?!”傅非明本想端着说这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不住脸上笼了一层笑意。

傻?!祁绍庭张口结舌,哭笑不得。

“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老爷子最喜欢逼你背古诗词,一首七言绝句你念七遍还是背不全,我站在旁边听,第二遍时也背出来了。”

天地良心,那个时候他全副心思都在阳光下的足球场,哪有耐心背这些个怪东西……祁绍庭被勾起旧事,心中呜咽不已:“这也不能怪我,你小子当年除了背书,没有别的娱乐爱好!!”

傅非明不理他,自顾自的往下说:“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傻的人。直到后来我也开始念书,才知道不是你傻,而是我特别聪明!”这话从别的任何人嘴里说出来,不等旁边的人砸白眼再送上一脚,自己的声音也是虚的,底气不足!傅非明倒真是说得淡写轻描,风烟不起,这份自恋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但是那些人傻归傻却不及你有趣,所以后来听说你去耶鲁,就想过去看看。果真让我看到你如鱼得水、风风光光,我站在你身边,也算是沾了点人气。”

祁绍庭受宠若惊:“你当时是校宝耶,我站在你旁边迎接的都是高山仰止的目光!”

“你不要吵!我为人龟毛又刻薄,没有容人之量。看到不称头的连多说句话都懒,这种性格要怎么做大事,与你合作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傅非明条分缕析,思路分明,论点论据论证具全,是标准的傅氏谈话风格。

祁绍庭本以为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会说出点感性的话来,没想竟是如此,转念一想也是正常,就是要如此这才像傅非明。

傅非明从房间里退出来,抱着手臂靠在走廊的墙上,原来已经入夜了,四下里都是漆黑,只有远处亮着一盏角灯,淡淡的青白的光。

祁绍庭……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我没有说,不知你猜不猜得到:从小到大,身边人的眼神无论钦佩无论妒嫉,都像是在看怪物。只有你是不一样的,四岁的时候你会因为我抢在你前面背出了一首古诗而偷偷摸摸打我几拳,然后又在我要哭之前许诺带我出去玩;十三岁,我从讲台上走下来,所有人都视我如异类,只有你睁开朦胧的睡眼,茫然的说:你头上哪来那么多石灰粉;十七岁的时候,你带我去夜店,告诉我如何在漂亮女生面前镇定自若……

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忘记了哪一年,哪一天,哪个地方,你对我说:“非明,其实最好,还是在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你的眼睛里焦虑很深,无可奈何的焦虑。

相信当时我的眼睛里骄傲也很甚,无所畏惧的骄傲。

我自认天纵英才,无所不能,到头来也会孤单也会寂寞,而当我孤单时竟找不到再多一个人陪我喝酒。

那时候在耶鲁的草地上,你告诉我人心不是球,无论用量子力学还是牛顿定律都算不出它的运动轨迹。

当时没听懂,等到想通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今生通共就只剩下你这一个朋友,除了你,我还能去帮谁?

夜未央意外得空,只能去打扰英树,封英树本是以店为家的,最近却不知为何投巨资买房,而且一买就是两间,中间打通变成一个超大的房子。住在家里自然比住夜店舒服,夜未央也就顺理成章的赖下来。更妙的是英树的厨艺惊人,任何粗茶淡饭到他手上一转都能化做珍馐美味,夜未央吃上了瘾,大赞英树为新好男人的典范。

英树本想劝他没事去店里转转,搞个年中大酬宾什么的,结果白眼吃了一记又一记,又硬不下心肠不烧给他吃,只能在心中默默悲叹着他的丰厚佣金又一次落花流水。

夜未央虽然白吃白住,好歹还做些家事,闲时洗个碗拖个地什么的。才没几天江锋不知怎么又摸到门口来,英树看他与夜未央的神气就知道是旧时相识,一心要留下他来套话,没想到话没套出,他的家彻底被这两个人攻占。

才一恍眼的工夫,已经搬回来两台极品电脑,两个人联机上网打cS,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英树苦了脸,把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他们桌边:“未央!你以前从来不玩这种东西的。”

“不要吵,不要吵!”夜未央随手一推将这张脸推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江锋打扰了几天,毕竟心里掂记着佑佑一个人在家,于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回去了。夜未央兴致正浓时失了玩伴,只能拉英树上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忽然找到了人生的乐趣,令他心情大好,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这项绝技,想当年一张寒冰脸已经是人间凶器,如今一个眼风抛出来,哇塞,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