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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过气天王(14)

“你太聪明了。”白凡叹了口气,把杯中的东西一饮而尽,杯子磕在桌上,“有时候我都心疼你这聪明。以前觉得这样和你做事可以配合默契,天衣无缝,现在却希望你糊涂点,我也糊涂点更好。”

徐以青给他倒酒,笑起来:“聪明?我聪明,现在就不会想不出办法了。我那个角色过了,我会演个艾滋病的同性恋,如果国内能把这部戏炒起来,哪怕不上映也一定有口碑。”

“我自信你的演技可以。”白凡接过杯子。

“我也自信自己。”徐以青和他碰杯,“但然后呢,下一部戏呢,我依然演个同性恋吗?”

白凡没有说话,仰头喝着酒,喉结上下滚动着,几乎是饮水的状态。

徐以青看着他的脖子:“我自己都不想”

“我他妈也不想。”白凡边笑着边放下酒杯,对他摊手,示意他倒酒,“我二十来岁时花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希望你不停给我赚钱,按着我需要的方向变成一个传奇。还为此耽误我谈恋爱了好多年。……”

“哈哈哈哈……”徐以青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没有你我早该和林汶在一起了。”白凡指着他,“所以我比你还不甘心,你知道吗?”

“知道。”徐以青还是在笑,“我让你失望了,让很多人失望了,我让很多人的人生和梦想在我身上一起毁了。”

“……你原来是这么想的?”白凡说,“虽然也没错,你终于从我手里最会赚钱的,变成了我拿别人的钱养你。真的,产出比太低了。”

“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和你喝酒了。”徐以青仰头饮尽,手扶着额头,眼前已经有些发晕,“林汶知道你这么毒舌吗?”

“你该骂也值得骂。”白凡也有些飘,靠在椅背上,声音懒懒的,“但你不能把错全归结于你,过分自责等于自私,希望你明白这一点。你的病情反复,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包括你自己本身。你再这么恶化下去,你甚至根本不能演戏和唱歌,还有生活。”

“我有选择?”徐以青手点点自己胸口,前倾身体,“我曾经有,现在有吗。”

白凡对他摊开手:“为什么不能有,你曾经相信我,现在相信我吗?”

徐以青看着他的手。

“我看你的手……有叠影。”徐以青说。

“因为你喝多了。”白凡勾勾嘴,晃了晃手。

徐以青单手捞了一把没抓到,双手抓住了白凡的手:“……我一直相信你。”

“信个屁。”白凡说,“别拉我手,我手只能我老婆拉。”

徐以青乖乖松开,靠回了椅背,用最后一点清醒说:“我特别谢谢你……你本来没必要再拉我了……我真的相信你,我羡慕你也羡慕林汶……我只有你们这些朋友了……我靠我在说什么……啧。”

白凡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我……啊,林汶!”

“嗯?”徐以青低头揉着眉心。

“我要给林汶打个电话。”白凡忽然说。

然后白凡真的开始打电话,趴在桌上开始说话,什么“老婆救救我我喝多了”“老婆我要坐路虎,你开车来”……徐以青一个人自己倒了一杯,晃了晃头,看杯子都有点困难。

“老婆 ……”徐以青愣愣说,“我叫陶函老婆他会不会杀了我……”

……

陶函打了个喷嚏,背后的人被震得一激灵,忽然抬起头来。

“要吐吱声,不许吐我身上,否则你死定了。”陶函说。

“我不……不想……”陈珏轻声说。

陶函背着他走了一段路,两人沉默了一会,陈珏打了个嗝。过了一会,陶函感觉到有液体滴坐他的裸露在外的脖子上。

“哭什么。”陶函说,“不会喝就少喝点,那群人都什么人,一个个看你长得好都对你图谋不轨的。”

“嗯。”陈珏又打了个嗝,“陶老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陶函背得有点累,微微停留了一会喘气。

一条街上大大小小的酒吧,在雪夜里依然灯火通明,陶函觉得脖子后面被陈珏不断流下来的眼泪弄得有点冷。

“我真的好喜欢他。”陈珏在陶函背上闷声道,“他要和系花交往了,我不想这么下去。但我考经济管理也是为了和他一个大学一个学院,我好不甘心……”

“他知道吗?”陶函问。

“不知道。”陈珏说。

“其实你挺明显的。”陶函叹气,“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应该对他有意思。”

“……这么明显吗。”陈珏轻声说,“对不起陶老师,我下次再也不喝了……嗝。”

“忘记一个人没必要用喝酒惩罚自己的,更没必要想着找别人代替。”陶函看着前方,“我以前也跟你那么傻过,后来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谁能和你感同身受呢,你自己要先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