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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过气天王(22)

他翻这十几万条评论,真的是一条条逐字看过去,不知不觉看了一个小时,心里复杂难受,像是被闷在了个密闭不透气的空间之中,胃里还有些泛恶心。

他有时觉得,自己这些年远离网络活得和个老年人一是件非常正确的事情,你永远不知道屏幕对面是个怎样的人在中伤着你。

徐以青每日面对这些,是个人都要抑郁。

陶函抬手捏了捏眼睛,继续往下看去。

撇开了这条微博向下看,就是徐以青一年多前在健身房打卡完的自拍,还流着汗水的脸,微微扬着下巴,还有点青色的小胡渣在下巴上。

和友人偷偷一起去看好像是他们公司其他艺人的演唱会,两个人在黑暗里举着灯牌自拍,像素低又晃眼。

半夜三点睡不着觉,长篇大论地写一首外文歌的评论,写得还挺像模像样的,有点感性。

在新戏现场,穿着古装自拍,被粉丝发现右手明显的伤痕,还转头安慰粉丝没事。

两年前上海下雪,徐天王还去雪地里做作摆拍过。

不过挺好看的。

自信耀眼的男人,笑起来嘴角边会有迷人的弧度,穿黑色温和优雅。

还有每年年底,徐以青第一年发了一张在台上领奖时举着的奖杯,上面写着“最佳男歌手”,纷纷扬扬的金色碎屑在他的身边定格,他被舞台的灯光勾勒了一张金色的轮廓,四年前的那天应该是他第一次拿“歌王”,至此之后每年他都会转发这条微博,说:——明年还要继续努力。

一年前的那声明仿佛一个分界线,关于徐以青的人生就从这里开始往后,变成了无聊的“转发微博”,在这条声明之前,陶函逐渐看见了一个他好像觉得正常又亲近的徐以青的生活,还有那带着些小骄傲的“明年还要继续努力”。

他总算有些隐隐约约觉得,徐以青这年给他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了,他的自信和耀眼被眼里散发的忧郁逐渐磨没了。

陶函把手机丢到一边,仰躺着叹气。

他抬手关了灯,着黑暗中睁着眼。

小时候去国外,从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是遇见事情了自己解决,尤其是他这种直来直往的人。读书不好就死命读,语言不通就死命学,只要有心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但娱乐圈和演艺事业毕竟是他完全不懂的领域,他几乎没有办法去帮助到恋人,或者说弥补恋人。

这是他难受的根源。

像藤蔓一直扼住他喉咙,不能挣脱和向前的束缚。

尤其是今晚不知不觉都看了三个小时,看见了恋人曾经的这些对外的形象和无法忽视的人气,又渐渐觉得心痛起来。

又有点想他了。

陶函重新把手机拿起来,拨通了手机。虽然这个点也不指望恋人会接电话,但他还是想打打,哪怕听段“嘟嘟”声也好。

但电话却通了。

“喂?”徐以青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惊喜,“函函……你还没睡啊?”

“嗯。”陶函捧着手机应了一声。

“在干什么?”徐以青问。

“在想你,哥哥。”陶函说。

徐以青笑了一声:“好巧,我也是。”

“明天开始拍戏了吗?”陶函问。

“不是,五分钟后。”徐以青吸了口气,“今天拍夜戏。”

“啊。”陶函愣了愣,“这么晚?”

“导演说我今天状态可以……把时间提前了。”徐以青叹了口气,“我继续准备了,你睡吧。”

陶函张了张嘴,又咬住了嘴唇:“好,你下戏了给我发个微信,我睡着了也给我发。”

徐以青显然没想到陶函会这么说,有些呆楞。

以前他和陶函工作的时候,彼此如果都有事情,三四天不联系是常态,也不会这么黏糊糊地说什么工作完了还要彼此发个微信。

“好不好。”陶函追问。

“好。”徐以青心里有些甜,低声说,“我会发的,快睡吧。”

第18章

凌晨的片场。

导演坐在椅子上给徐以青讲戏,来时第一天,下午坐飞机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需要在这个郊外取一些景。

“齐止,就是你演的这个角色。”导演用手卷起剧本,在手中敲打着,“这是他失恋后的第一场戏,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有艾滋病后,去医院做阻断和检查,却没有再等结果,一个人回到两人从前一起生活过的老家,他恐惧害怕还失望绝望……”

“嗯。”徐以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剧本上。

“我把这场夜戏提前,还是觉得你现在疲惫的状态很适合。”导演看着他,“你看,我连开机酒都在明天,是真的需要你今晚的状态!”

徐以青确实疲惫,醉酒疯了晚上,宿醉之后腰酸背痛头还晕,坐了飞机又转车,本来想着进了剧组先睡上一觉,导演看见他乌青的眼圈和疲惫的状态,居然觉得他状态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