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候鸟(22)

苏杭：“爸，能不能让我见一个人？这段时间…多亏他收留我。”

“你说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叫…顾北城？”

苏杭愣了愣神：“他不是……”

“什么不是？已经畏罪潜逃了，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他。”苏老看着苏杭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是恩人，也要分清立场。他被人盯上了，那些人我们苏家惹不起，还好躲得起。”

苏杭皱眉：“什么人？”

苏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再长大点我会跟你说的。”

…

第二天的苏家宅院。

“爸，杭杭…跑了。”苏青秀眉紧促跟正在喂鸟的苏老汇报情况。

苏老手指没顿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

“您知道？”苏青有点惊讶。

苏老笑了一声：“这孩子像我，喜欢意气用事。没事，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会让他知难而退的。”

“那顾北城……”

苏青正要说话就被苏老打断了：“他已经死了，以后世界上只有顾墨这个人，在他有能力保护苏杭之前我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顾先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的。”

“你就不惊讶杭杭和一个男人…”苏青问。

“一开始当然惊讶，不过我也老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住，尽我所能让他们幸福快乐就好了。青丫头，你和你姐姐们是不是也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明知道吴蓉那个女人野心勃勃还把杭杭交到她手里？”

“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苏青问他。

“不是，因为我有把握不破坏猎狐计划的同时让杭杭完好无损地回到我身边，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就算保护得了他的身体不受创伤，可是他的心灵受的伤害我这辈子都弥补不了…”苏老微微哽咽：“他回到了苏家，却连片刻都不愿把这个家当做真正的家了。”

“爸…他以后会明白您的苦心的。”苏青也有些难受。

…

“哥！”苏杭不远千里坐车从南方又回到了冰封的北国，他站在走廊里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敲了敲贴着黄色警戒封条的门，“你在吗……哥…你到底在哪？”

他瞬间感觉不止身体冷，连心都难过地像是坠入了冰窟，一直觉得北方特别好，原来不是北方真的有多好，只是因为顾北城在这里…现在他不在了。

苏杭又在街头流浪了半天，到了晚上他却哪里都不想去又回到了楼道里，本来密闭的门却投出微弱的光芒让苏杭心里突然暖了起来。

他快步冲到门口打算敲门，没想到居然听到里面传来了暧昧不清的呻-吟声…像是在……

“哥？”苏杭摇了摇头拍了拍门：“我回来了，你给我开开门。我相信你，真的…之前我怀疑你真的跟傻逼一样，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来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屋子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应该是在穿衣服，还有女人的声音：“北城？是谁啊？”

苏杭手突然有点发麻，他听到脚步声走了过来，他想逃，怕看到不想看的场景……

门开了，顾北城只穿着一条睡裤，他赤着上身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苏杭，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没有怀疑错，我是个杀人犯。”

苏杭看着他，余光看到屋子里的女人穿着胸罩和内裤，正在穿睡衣，他们做了什么不用苏杭多想。

苏杭有点想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冲了出去，又怎么从楼道的窗户一跃而下，他感觉到北方凌冽的寒风从他的衣袖和领口吹到骨髓里，然后是失重感让他像是逃脱了一切枷锁飞了起来。

坠落到积雪的地面，肋骨发出咯嘣的脆响。苏杭眼前一片洁白，仿佛世间的肮脏都被洗刷干净了。

他看到初次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第一次下雪，顾北城撑着伞从车上走了下来跟他对视的那一刻，苏杭就决定留下来，再也不走了。这个冰冷冷的男人，让他感觉很亲近。

苏杭觉得他们两个人灵魂应该是属于同类的，都像被埋没在冰天雪地里的木柴，只要有一点火种就可以慢慢燃烧，不是特别热烈，却可以温暖一整个冬天。

现在…火……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结束。

☆、第十六章

嘀嘀嘀——

苏杭看都不用看就是安贝琳那女人，他回手把手机关了机眼不见心不烦，继续抱着平板在x网上看贴子。

一条消息映入眼帘，z国多位高层涉嫌跨加入恐怖组织，跨多国进行贩卖人口、传播淫-秽黄-暴刊物、走私毒-品，已被国际安全组织调查。

苏杭不由得脖子有点冷，他背后的那道伤疤再也消不掉了，是被七年前的那个人用铁棍上的倒刺划伤的，当时都深入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