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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爱恋(13)

两人名为兄弟,实则没有血缘,更别说兄弟之谊。为了金颜的母亲,金义日还放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无微不至的宠爱金颜,使得金颜年纪轻轻,已经是吃着闲饭的富二代。

杂志更描述金颜在公司中不握有实权,因此愤恨满腹,在公司工作好几年,所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竟只有办一场动土典礼,更可见其无能。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爱恨纠葛再次的被写满了整个版面,金义日与第一任、第二任妻子的合照,豪门中的庭院深深,全都以杜撰、毁谤、流言、中伤的形式,揣测他们兄弟间不合的事情。

金聪英在事件爆发的半个月后召开了记者会,简短言明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的失败,并且下台以示负责,不需公司挽留。

公司的股价在金聪英的声明之下,连续三天都跌停版,不断有人抛售,甚至需要政府介入才能止住跌势。

公司人心惶惶,有能之人纷纷求去,大半个办公室竟然空空荡荡,大股东更是低价求售手中的股票,认为这间公司没有了金聪英就没有了未来,更何况现在负债累累、问题重重。

排山倒海的指责怨言全都朝着金颜而来,名嘴更是毫不客气的在电视节目上直指金颜的错误,认为他想取代金聪英,是一场非常可笑的灾难。

以讹传讹,三人市虎,金颜变成这场灾难最需要负责的人,大股东直接电联他,要他买下手中的股价,而且要比现在市价更高的价钱买下,要不然就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家公司倒闭。

朱栋栏根本就联络不上金颜,但是光是从电视上金颜憔悴的脸面看来,这些事一定比电视、报纸上说得更糟,他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金聪英。

金聪英将他研究的某种美颜饮料上架,并且找了最红的名模代言,销售一路长红,甚至在美颜饮料这方面,已经打败现有知名品牌,他入主这家生化科技公司,并且再次成为执行的总经理,使得热钱就像疯了一样的想投资在他底下。

「聪英,到底合并的事情是怎么样了?」

金聪英神采奕奕,他与朱栋栏吃饭,也仅是轻描淡写的道:「我们被外商公司骗了,所以才导致用高额的合并金、不利自己的条约,与他签下了合并计画。」

「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么困难的时候离开公司?」

金聪英一口气喝了半杯红酒,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这一两个月来一样的愉快,每一日他都想高声狂笑,尤其是看到电视中财经节目对金颜的恶意批评,甚至说些绘声绘影的流言,这些记者根本就是扒粪的高手,这一切看得大快他心。

「我做了错事,必须要被处罚,所以自请辞职下台,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朱栋栏听着就是有一点点不太对劲,而且如果金聪英真的犯了错事,以他高傲的自尊心,绝不会满面春风的坐在这里喝好酒品美食,他一定会付出加倍的努力,想要纠正这一切。

他脑袋有点糊涂,却提不出反驳的话,却见餐厅里有人气冲冲的朝着他们的桌面而来,他不认识来的人是谁。

来者满头白发,脸色狰狞,分明是气到了极点,他挥动着手里的拐杖,指着金聪英,金聪英眸子一沉,但是不作任何动作。

郑福燕再也看不下去,这对父子全都是阴险卑鄙的败类,谁沾上他们,就是惹得满身腥。

「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狗娘养的!金聪英,你这一招太狠了,我们全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你早就知道那家公司有问题,也早就知道我跟那家公司的关系,也明白金颜会为了金义日的公司来求我……」

「郑老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在恶意毁谤我故意整垮我父亲的公司吗?我是一个那么恶毒不智的人,整垮了我父亲的公司,我要喝西北风吗?」

郑福燕对他明显不认错的口气充满了气愤,「你少来这一套!我全都知道了,你早就私下组了另外一家生技公司,不够的财源,你就去认识银行家的女儿,从他们口袋中挖钱出来,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抛弃你爸的公司,你这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混帐,金颜在遗嘱中拿了大部分的股票是因为一切都是你欠他的!」

「随便你怎么说,郑老先生,总之现在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他一顿,语意中隐隐意有所指,「而且我想新闻一定很想知道谁是公司合并案的牵线人,需要我佯装受害者,告诉大众牵线人是谁吗?到时不只是你祖宗八代会被挖出来批臭,就连你几个儿子开的那几间小公司,也会一并被讲出来,到时心怀不满的股东会做出什么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那隐含嘲讽,却实实在在是威胁的语句,让郑福燕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再怎么疼爱金颜,也不可能不顾自己孩子的发展,更不会让他们深陷在危险之中。

那些损失众多的小股东,有些已经在电视上呛声会找黑道来做掉金颜,宁愿用卖股的钱来做这些事,也不要金颜把这些股票变成壁纸。

「你心够狠,金聪英,不愧是遗传你老爸金义日的基因,虎父无犬子,金颜他妈若是地下有知,绝对不敢招惹你们父子,你们都是狼心狗肺,而你生的病是神经病,只有神经病才会做出这种事,你以为毁掉你爸的公司,就是毁掉手持大部分股份的金颜吗?」

金聪英完全没理会他,冷冷回道:「郑福燕,你要骂也该骂够了,我在跟朋友吃饭,你可不可以赶快离开,我没空听一个只是昨日黄花的老人闲聊,能让我对你保有大部分的容忍度,是因为至少我父亲小时带我去你家拜过年,他的遗嘱你是见证人,这代表你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

做金义日的遗嘱见证人,只是更让他唾弃金义日而已。

「我是除了律师、金颜外,唯一知道你父亲金义日在搞什么鬼把戏的人。金聪英,不用你现在毁掉金颜,金颜早在更早前就被你毁了,你父亲一清二楚,我祈求上苍,让你神经病赶快再发,等到毁掉别人的时候,丑闻官司就会揭露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而再也没有你只手遮天的父亲,瞒天过海替你掩盖你的丑行,也没有金颜这么逆来顺受了。」他狠狠的咒骂道:「我等着看你是什么下场,就算我死了,也会睁大眼睛看的!」

郑福燕怒火难消的离开,金聪英近来的好心情全都被毁得一干二净,餐厅中更是人人望着他,就连朱栋栏也是一脸犹疑的看着他。

「他说的是真的吗?聪英?」

金聪英不耐道:「什么事是真的?」

「他说你故意毁掉你爸的公司,故意陷害金颜是真的吗?」

金聪英并不正面回答,「你认识我几年了,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吗?」

朱栋栏犹豫了,「我不知道,你最近看起来心情太好,而且刚才你跟对方谈的时候,表情有点可怕。」

「栋栏,事实上是金颜想要毁掉我,自从他妈嫁进来后,他跟他母亲不断在我父亲耳边灌迷汤,搧动我父亲驱逐我。你可以想象吗?高中开学没多久,那时我才几岁,我父亲把我叫进他的书房,狠狠打了我一巴掌,然后第一句话就告诉我:『我已经替你办好国外的学校,你马上滚到国外去,寒暑假才能回来,你也不用打电话联络,你是生是死我不想知道』。」

朱栋栏看着难得吐露真心话的好友,金聪英沉痛道:「我父亲不算是个可亲的人,我知道那个狐狸精让他很快乐,但是金颜不是他亲生儿子,我才是,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狠狠的打我一巴掌,叫我滚到国外去,说我是生是死他都不想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他要这么对待我?」

朱栋栏沉默,金聪英放下了餐具,「不管我成绩多优秀,不管我多想表现给我父亲看,寒暑假时我回去,他几乎不跟我说话,也不许我跟那个狐狸精还有狐狸精的儿子说话,他把我当成了凶狠的病毒!」

「够了,聪英,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永远都是。」

朱栋栏不忍心再听下去,握住了金聪英的手,金聪英也反握住他的手,他脸部肌肉抽动道:「你是挺我,还是挺金颜?」

「废话,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但是金颜我也不讨厌他就是了。」

「我要你讨厌他,栋栏,就像我讨厌他一样的讨厌他。」

朱栋栏迫于压力之下的点头,但是心里忍不住一阵低回,想起金颜近来在报章杂志上的憔悴脸色,一张那么美丽的脸庞几乎只剩骨架,还有他望向镜头里,那对眼睛中的深深悲伤与痛苦,好像还有太多痛苦说不出来,有太多的心事难以言传。

第七章

一股慢慢爬升而来的焦躁,像是黏在全身的吸血水蛭,让他浑身不对劲,金聪英从饭店的床上坐起来,满满的焦虑感几乎要开肠破肚而出。

睡在一旁裸着窈窕身形的苏媚打了个哈欠,一只擦着大红亮眼指甲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赤裸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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