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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名著同人)[综名著/悲惨世界]巴黎星火(60)

作者: 沧海琴音 阅读记录

很难说这究竟是一句赞美还是一句讽刺,毕竟维瑞-勒布伦夫人作为法国著名的女画家,和她的画技同样闻名的是她悲剧的婚姻和惨淡的晚年。但不管怎么说,对她画作的肯定是毫无疑问的。

她还不算一炮而红,但渐渐有些名气了,当她进入舞会和沙龙,人们望向她时,看到的是初露锋芒的女画家柯洛娜埃弗瑞蒙德,而不是“伯爵的女儿”或是“著名画家的学生”。唯一遗憾的是,她没法和新朋友分享这份快乐――毕竟,倘若他们要打听巴黎崭露头角的新画家,他们不可能听到柯尔・卡顿这个名字。她只能同他们谈戏剧、谈历史、谈谈法国大革命。这几乎像是一场通过信纸发起的远程教学:公白飞是老师,安灼拉是助教,柯洛娜是学生。公白飞会在信中提到各种书籍,有时他只是引用其中的几句话,有时会直接在信后面附上推荐书籍的清单。柯洛娜将那些没看过的书找出来,抽时间读完,写回信。这导致他们之间信件往来的频率极少,算上邮差在路上来回的时间,有时两个月才有一封信。大部分时候是公白飞在写回信,很偶尔地,信件中会出现几句安灼拉的话语。

“……有时候我简直以为你故意在和我们唱反调。”公白飞流畅优美的字迹在信纸上这样写道,他们已经足够熟悉到用‘你’来彼此相称,“但我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你的观点给了我许多新的启发。也许正是因为你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段历史,反倒能够用新的视角去解读它……

“……我不否认,大革命对于妇女的解放做得还远远不够。革命中有很多优秀的妇女出过力、流过血,用她们的生命去捍卫自由与平等,这是不容忽视的、属于妇女的荣耀。但是,我想你的观点仍旧太过激进了。安灼拉对此有一番话,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他的见解。他的原话如下:

“诚然,大革命中涌现出了不少优秀的、卓越的女性,譬如奥兰普德古日、罗兰夫人。不用我一一列举,你肯定数得出许多,看得出来你是她们的坚定拥护者。但同更多的优秀的战士、思想家与革命家相比,我们应当看到:女性在其中只是少数中的少数。是昙花一现的点缀,而不是革命的中坚力量。当我们谈论革命,谈论社会进步与人民的解放,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只能偶尔迸发出少许光彩的群体。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会反驳我,如同之前的许多次通信一样。期待你的来信。”

柯洛娜叹着气,放下信纸,从旁边抽了一张空白的信笺。

“亲爱的公白飞和安灼拉:”她开始写回信,“我最近有些忙碌,暂时还没读完卢梭的著作――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读不完。因此,我打算先给你们回信,讨论我们眼下面临的这一分歧。与你们相反,我绝不认为女性的才华是昙花一现,是只有极少数妇女才具备的天资。恰恰相反,我认为社会不公正的对待长久以来压抑了许多女性,使她们的才华和能力无法得到真正的施展,甚至无法被她们自己所觉察。只有少数幸运的妇女,得到受教育的机会,于是迫不及待地迸发出她们的光辉……”

她被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柯洛娜?”卡顿在门外问她。

“我在。”她答应一声,连忙搁下钢笔,拈起信纸吹了吹,小心地倒扣在桌面上,才去应门。

卡顿将一张华丽、精美的请柬递给她。

“来自马尔塞夫伯爵夫人的舞会邀请,这周六下午三点。”

“马尔塞夫伯爵夫人?”柯洛娜接过请柬,顺口问了一句。

她对马尔塞夫伯爵夫人有印象――在她初入巴黎社交界的第一场晚会上,有几位贵族夫人对马尔塞夫伯爵夫人评头论足,嘲笑她作为渔家女的过去。正是这件事打破了柯洛娜眼中贵族们的华美幻梦。但卡顿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她对马尔塞夫伯爵夫人还不够了解。他解释道:“马尔塞夫伯爵在去年才刚刚因为功勋得到伯爵爵位,和我们一样,同样属于新晋贵族,在真正立稳脚跟前,会一直受到其他贵族有意无意的排挤。因此,他急于找一个盟友,是很正常的。”

如今柯洛娜对法国贵族的了解,已经足够她在心中补完卡顿的未竟之言:卡顿,如今的埃弗瑞蒙德伯爵,没有儿子,没有结婚,没有任何可以继承爵位的亲属,这个伯爵的位子坐得实在不够稳当;女儿还小,年龄又和马尔塞夫伯爵的儿子不匹配,不能作为联姻对象。因此,卡顿也许确实在马尔塞夫伯爵的考量范围内,却还没有足够的筹码让他拉拢结盟。而如今柯洛娜展现出了绘画的天赋,并已经小有名气。即使她最终不能够成为第二个勒布伦夫人,哪怕只作为一名出色的画家也可以为她带来可观的收入和社交筹码。于是,马尔塞夫伯爵便不吝展现他的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