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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名著同人)[综名著/悲惨世界]巴黎星火(90)

作者: 沧海琴音 阅读记录

“如果你那样画能够让人一眼看出来是公白飞,”格朗泰尔说,“怎么就不能说那是公白飞的画像呢?”

柯洛娜从未在绘画上遇到过这样的诡辩,一时简直哭笑不得。“如果您只是想要别人看得出来你画了什么――那也太没有追求了些。难道您认为绘画仅止于‘让人认得出来’而已吗?”

“哈,追求是什么?绘画又是什么?不用说,您会回答我那老一套的答案:绘画就是为了逼真地再现生活中的形象,越真越好,倘若一名画家能够将自己的画画得像一面镜子,人们便以为那是最伟大的作品了。照这么说,一面镜子岂不是比最伟大的艺术家还更高明些?为什么我们还要费劲去画肖像,既然一面镜子就能完美地作为替代?要我说,画家比一面镜子、一片水洼更高明些的地方,在于画家本人要将自己的情感映射进画里。一幅画里最高明、最有价值的不是那些完美复现了现实的地方,而恰在于那些与现实不一样的地方,那些才是一个艺术家脱离了这个乏味的现实,表现出自己的心的地方。一个画家应该根据个人视觉所作的视觉给自然的描绘以一种新的意趣,作为一个画家所展示出的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东西。画家的任务就是将现实换为纯粹的绘画语言。若非如此,您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用尽力气,追求的也不过是达到一面镜子的效果。这岂不是很荒谬?”

“总是这样长篇大论,格朗泰尔!”公白飞微笑着说,“我本以为你们俩会有许多共同话题。看来我错了:两个独特的人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定能够合拍。”

“你又来了,公白飞。你担心我冒犯了你的新朋友吗?”格朗泰尔一边灌下一大口酒,一边问,不当心将一大滴酒液滴到了柯洛娜的草稿纸上,“我可没有要冒犯的意思。我喜欢您的画作。要将经典的流派画得好也是不容易的,而您显然很有一套。我只不过在为自己的画作辩护,这是免不了的!”

“您辩护什么呢?我没有要指责您的地方――如果您将我先前的话当作了指责,那我也要道歉。我只不过很喜欢这些画,才会有此一问。”柯洛娜耸了耸肩,“如果您认为这些画已经完成了,那么就算是它完成了吧,画家总是对自己的作品更有发言权。”

而后他们很快讨论起了阴影的画法。柯洛娜对油画更擅长些,而格朗泰尔显然对素描更拿手。甚至公白飞也时不时地插一两句:他并非专业的画家,但他似乎对什么都懂一些。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下来,直到有人突然擎着一盏油灯过来,小心地避开满桌画纸,将灯放在桌面中央,他们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那人旋即在桌边坐下了,柯洛娜一抬眼,看到那是个亚麻色头发的学生,看起来和公白飞一般年轻。他相貌柔软而温柔,带着股腼腆的神情。“热安!”公白飞高兴地跟他打招呼,“这是我的老朋友,柯尔・卡顿,一名画家――”

“未来的画家。”柯洛娜微笑着说。当然她自己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画家了,但柯尔・卡顿这个身份还没有。

“这是我们的朋友,让・普鲁维尔,大家都叫他热安。是个诗人。”

“哈,现在你集齐了一个诗人,两个画家,还有你自己――一个博物学家。”格朗泰尔醉醺醺地说,“接下来我们是否要开始一场艺术沙龙了,公白飞?”

柯洛娜想象了一下身处一场艺术沙龙的公白飞,几乎没忍住笑出声――公白飞可从来不是一个适合待在艺术沙龙里的人,他的确是个博物学家,对科学和人文学科有广泛的兴趣,可他最关注的始终是切实的社会问题。“你就等着安灼拉来巴黎吧,格朗泰尔。”她笑道,“他能把任何聚会变成一场革命讨论会。”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了。”格朗泰尔感兴趣地问,“说真的,谁是你们口中这个‘安灼拉’?”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章中格朗泰尔关于绘画的少部分言论(小于100字)引用自迈克尔・佩皮特:《塞尚――造就纯粹持久的艺术》,史永译,世界美术,1982年第2期。

角色的观点不代表作者的观点。

另外请大家时刻记住作者不是专业人士,这都是随便瞎写,不要当真。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柯洛娜飞快地和他们成为了交好的朋友。

“他们”指的是公白飞新的朋友们:格朗泰尔、热安、缪尚咖啡馆的女工路易松。偶尔也有几个其他的工人和学生出现,但他们来来去去,从未真正加入这个小团体。

柯洛娜并不常有时间溜出来和他们闲谈。而且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如今的伪装看起来太过瘦弱,在晚上独自出门也并不那么安全。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她会仔细地装扮自己,然后披着破旧的男式外套进入缪尚或柯林斯,坐在旁边听他们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