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差(4)

肖璃玥步子缓了缓:“我们还有事，你注意身体，别到时候儿子没了，一分钱没有。”

出了病房，肖璃玥看着我，弄得我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肖璃玥笑着说：“你是要等他醒了才来见他，对吗？”

我支吾着，有一个人老揭穿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姐，你手机响了。”

话音刚落，我的也响了。

苏慕远压低声音：“璃希，我接下来说的事，你要做好准备。”

我“嗯”了一声。

“南缪姿还在抢救。”

我强行辩解：“不可能，她上午还好好的，我们约好要去看昭昭，结果我临时有事去不了，所以她一个人去的……”

到后几句我几乎没了声音，她早上面色极差，还一个人开车去墓地，我就是个白痴，为什么当时不劝她！

我和肖璃玥赶到医院时，缪姿已因抢救无效，被送进了太平间。

南缪赟靠在墙上，怒不可遏地瞪着我:“肖璃希，你就是个灾星，不到一个月，你周围最好的朋友，一个个相继去世，我拜托你以后离璃玥远一点，放过你姐姐。”

肖璃玥走过去扇了南缪赟一巴掌，我握住她的手，摇头拒绝，他对肖璃玥这么好，我不能看着姐姐受伤，肖璃玥反手拉着我，没有说话。

南缪赟捂着脸冷然:“肖璃玥，我是为你好，有这么个妹妹，迟早会祸害你，你居然打我？”

肖璃玥不卑不亢:“无论发生什么，她永远是我的妹妹，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将一切责任全推到她的头上？南缪赟，是我看走眼了。”

我眼睛微红，从小到大，肖璃玥总是不求回报的护着我，而我，却从未让她省心过。

“姐，南缪赟人挺好的，他就是一时生气，你别往心里去。”

肖璃玥严厉:“闭嘴。”

我拗不过她，只好任她带着我走出很远，走廊里回荡着南缪赟歇斯底里的吼声:“肖璃玥，你走了就别回来。”

肖璃玥没看他一眼，丢给他一个“好”字。

即便南缪赟不愿见我，我还是去了缪姿的葬礼，我想送她最后一程。我想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打着伞站在最前方，看着她的照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只是少了那个陪你哭，陪你闹，陪你笑的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种难以诉说的情绪。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想见，独自坐在落地窗旁发呆。门突然被人从外踹开，我放眼看去，苏慕远神色凝重，身后的肖璃玥眼中布满红血丝。

确保我平安无事，肖璃玥抱住我，哽咽道：“璃希，你在里面不吃不喝两天，我真的怕你做什么傻事。”

我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我只是想自己静静。”

昭昭和缪姿的事过去了一个多月，我才从中走出来。为了应付考试，我没日没夜的复习了一周，心里其实没太大把握。

“璃希！”

“嗯？”我停了下来，转头去看苏慕远。

他叮咛道：“不要太计较得失，量力而行就好。”

我心里一阵暖意，苏慕远，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陪我走出那段特殊的日子，今后，有你便好。

考完试，我才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南宇一年四季随处可见春秋，难得一见夏冬，南城的冬，应该会很美。

一出来就见苏慕远在门外，他的鼻尖泛红，想来等我有一阵了。我关切问道：“等很久了？”

苏慕远想了想:“不是很久，我提前交卷过来的。”

已记不清有人等我是多久前的事了，也许是中学时期母亲开着灯等我回家，或者父亲开完家长会在学校门口等着找我算账。

我非要在雪里走来走去，苏慕远有点哭笑不得:“你小心滑，怎么看都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话虽如此，他依旧牵着我的手，生怕我摔倒。

我没答他的话，自顾自说：“苏慕远你瞧，雪下得这样大，我们要慢慢走。”

苏慕远笑了：“好，都听你的，不过怎么突然想走慢点了？”

我语气笃定：“因为，走着走着就白了头。”

第5章 你是我心里的光

假期里我抽空回了趟南宇，打算去看看周雅琼，她来机场接我，我愣是没认出来。

周雅琼穿着单薄的大衣，脸上化妆妖治的妆容，和从前判若两人，时光所带走的，是付给成长的代价。

我随意找了家奶茶店，要了一杯柠檬红茶，一份芒果布丁，周雅琼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我递勺子给周雅琼，她摆摆手，说道：“太甜了。”接着喝她点的咖啡。

“你以前可是喝药都嫌苦的人，不加糖难道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