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衣往南飞(78)

袁敏霞和别人站在一起寒暄着，眼神时不时地瞥向余秋一的方向。

旁边坐着一袭红衣长裙的温柯，之前见她的时候还是短头发，现在已经是一头长发了。她斜倚着沙发靠垫，纤细的两根手指捏着高脚杯，耳朵上垂下来的流苏耳坠在冷紫调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纤细的脖颈挂着一条银色项链。

谈笑间尽是优雅柔情。

再看自己的女儿，宝蓝色的小礼服裹着纤弱的身体，略施粉黛的小脸上尽是稚气未脱的茫然。

袁敏霞暗自摇摇头，不同年龄段的女性有着不同的气质，她真是想象不出来余秋一到了温柯这个年龄段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倒是不想让余秋一变成温柯这个样子。

……

酒会结束之后，和温柯打过招呼后，袁敏霞就带着余秋一离开了。

站在酒吧门口，目送着布加迪驶离街道。温柯仍然凝视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温莹走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撇撇嘴，说：“姐，王九龙真的没接受请柬？”

北京夜晚降温起风，刚从酒会出来的女人们身上穿着耀眼美丽的礼服，被吹过来的风冻得瑟瑟发抖。

温柯面无表情地搓了搓手臂，开口：“没有。”

温莹皱了皱鼻子，忿忿道：“这个狗男人真绝情。”

温柯又沉默了许久。

风渐渐大了起来，温莹说：“姐，咱进去吧？”

温柯收回目光，自嘲一笑，轻声叹气：“是啊，还真是绝情。”

说着，便转身进了酒吧。

“阿莹，把没喝完的酒都带上，咱回家再喝一顿。”

“好。”

若是论绝情，没人比的过他王九龙。这次，温柯还真是见识到了。

……

“你站住！”

他追上了她，脚步顿住，她微微叹气：“走这么快，就是怕你反悔把请柬还给我。”

“你说对了。”王九龙上前，绕到她面前，举起请柬，紧紧盯着她，“你刚才看到了，那女孩儿是我女朋友，她已经误会了，我不想误会更深，所以这请柬……”

“你必须拿着。”温柯先开口。

王九龙微微蹙眉：“温柯。”

“你要是怕你女朋友误会，我明天再给你女朋友送一个。”

王九龙看着她平静却又执拗的样子，一阵头疼。他无奈道：“不是温柯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请柬的问题，更不是新欢旧爱的问题！”

温柯眼神微颤，却没说出话来。

“是我想过没有你的生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带给我的痛苦我实在不想回忆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的话掷地有声，眼神坚定，字字带血。

温柯深呼吸了好几下，胸口微微起伏着，扬起嘴角，接过他手里的请柬。

“好，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就收回去了。九龙，你说关于我的回忆是痛苦的，我……我很抱歉，或许以后的记忆我会努力把它变得美好。”

月明星稀，路灯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相对而立，但怎么看都像是背对着对方一般。

良久，地上的一个影子渐渐离去，独留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微凉的风中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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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一喝了几杯酒，此刻有些晕晕的，头靠着窗户边，身子缩在副驾驶座上，圆圆的眼睛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霓虹灯影。

袁敏霞瞥了她一眼，问她：“你和温柯是怎么认识的？”

余秋一垂眸，沉默片刻，如实回答：“她是王九龙的前女友。”

袁敏霞微微眯眼，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

余秋一叹了口气，糯糯地开口：“妈。”

“嗯？”

“你说，王九龙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袁敏霞失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余秋一不满地瞥她一眼：“您笑什么？”

“哎呀，我笑你们年轻人啊，真是幼稚。”

余秋一瘪了瘪嘴：“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幼稚，才会被人欺负……”

“行了行了，瞧你那点出息！打个电话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万一他骗我呢？”

车子在红灯口停下，袁敏霞转过身直视她：“感情，不是猜出来。你愿意去感受它，愿意去接受它，它一定会让你知道一些东西的。”

余秋一眨了眨眼，点点头：“我试试……”

……

于是当天大半夜，余秋一就把王九龙从黑名单里捞了出来。

清了清嗓子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嘟……”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人给接了起来，谁知还没等她开口，那头就传来一声爆吼：“别他么给老子打电话了！正烦着呢！”

骂完这句，电话就被果断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