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23)

成永正气的头脑都不清晰了，被二蛋拽到客厅的时候，眼泪扑簌簌流了出来。他的心底就像遭遇了一场万劫不复的地震。

二蛋还没见过成永正流过泪，这是他伤心欲绝的眼泪。二蛋默默地站在客厅边上。

活着好像总会被一些疼痛，苦恼折腾着，不过随着时空的变化，这些痛苦都会慢慢消失的，所以不必劝解，安慰。

每天下了晚自习，杨晓光家的车会把二蛋送回家；中午自习时，杨晓光也总找二蛋问问题，因此班里同学都认为他俩好了。二蛋不避讳，也不辩解。

中午吃饭时，杨晓光不在，璐璐就问二蛋：杨晓光呢？去哪儿了？

二蛋瞪了她一眼：我咋知道。

璐璐低声笑着说：“你咋会不知道哟。谁不知道你俩好，不用不好意思。”

二蛋站起来时，把他的筷子甩在桌子上，筷子蹦起来，掉进璐璐的餐盘里：好你个屁，你就是个“猪”。

这个周末，二蛋就没有再去璐璐家，杨晓光问璐璐：为什么？

璐璐摊开手，摆出一副：“我咋能知道呀”的样子。

璐璐打电话，二蛋拒接。璐璐给泽成说：“成江松又生气了，都三天了，在学校看见我跟不认识似的。”

“你咋得罪他的？”

“我哪知道，就问他：杨晓光去哪里，他就发脾气，有病吧。就他清高。我还不理他呢。”

“我敢保证，过不了这个星期，你就跟他说话了。”

“你觉得他会找我讲话吗？”璐璐问。

“是你会去找他讲话。”泽成肯定地说。

中午，璐璐在二蛋他们班门口堵住了二蛋：我就想知道你为啥生我的气？

二蛋就一句：不为啥，心情不好。

璐璐说：那你现在心情好了吧，咱俩是不是就没事了？

二蛋的心里有一阵春风掠过：废话多，走，吃饭去。

泽成问：你为啥那么怕二蛋生气呢？

璐璐说：因为不生气的时候，大家都好过。

江珊的家教换了，但是江珊还是去大学找刘建文。没多久，刘建文悄无声息地去外地实习了。他俩的故事也就结束了。

生活一直都在继续，下一站大学了。

第11章 高考前后

2003年，中国发生了许多的大事：抗击非典、神州五号升天、十六大的召开……，可对于参加高考的人来说：只有与高考有关的事，才是大事。

这一年的高考时间，从过去几十年不变的“七月”，变成了“六月”。缩短了复习的时间，这算是一件大事吧。

从四月开始，郭景平就在日历上标注了璐璐的例假时间，以防这个“不速之客”在高考时，突然到访，影响了璐璐的高考发挥。

北方的春季，从四月持续到五月中旬了，有时甚至到了下旬，天气也会突然凉飕飕的几天，接着又燥热起来。泽成开始关心天气，提醒璐璐不要受凉感冒。

陆雪娟在高考前两个月：每天下午，早早回家给江珊和她的家教做饭。做好后勤工作，以示对江珊的殷切期望。

二蛋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晨练、上课，晚自习后自己热饭。那一阵，二蛋临睡前总会琢磨一会：报考那个军校？有时一想到上了大学之后，很久见不到璐璐，他就有失落感。平时几天没见到，他都会觉得跟丢了东西似的。

小的时候，二蛋的脚烫伤，他大哭，璐璐也吓得大哭。有那么一天，璐璐内疚地将陆雪娟给她买的雪糕递给他时，他赌气，恶狠狠地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雪糕上：雪糕被他打落在地上。璐璐赶紧拾起来，用小手在雪糕上来回擦抹了几下。“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也不和你生气了。”璐璐怯生生地说着，再次把那根倒霉的雪糕递了过来。他又一次把它弄到地上。

二蛋生气的是：陆雪娟只给江珊和璐璐买了雪糕，而没有他的。

陆雪娟过来看见地上的雪糕，立马变了脸。习惯地拿起门边的竹条，朝二蛋打过来。璐璐想挡着，哪里能挡得住。于是她大哭着喊：“不要打他了，他的脚坏了……”陆雪娟不解气地在二蛋手上又抽了几下。二蛋没有哭，璐璐却蹲在地上，捂着小脸，呜呜地哭着。

那以后，二蛋似乎没有再见到璐璐吃过雪糕。杨晓光有时给她递雪糕，她推辞说：不吃，不爱吃雪糕。

高考前几天，璐璐把泽成买给二蛋的高考学具给二蛋时，慢悠悠地说：“你以后上军校了，会不会想我呀？”

二蛋看她一眼，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想你干嘛？想你总把肥肉往我碗里挑吗？”|

璐璐提高音量：“你不是就爱吃肥肉吗？”

“谁告诉你，我爱吃肥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