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73)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二蛋站在宾馆二楼的窗户边上，默默地对自己说：往事如烟，往事必须如烟。

早餐时，璐璐的心情有点紧张，脸颊微红，很不自在。她回避着每个人的目光，低头小心地喝粥。江珊拍着璐璐的肩膀，小声说：“小丫头，有什么害羞的。”

泽成自然而然地给璐璐递包子，“过几天我姨妈他们回来，趁翔子也在，我们先订婚，明年六、七月份结婚。”这是泽成昨晚和璐璐商量好的。

除了二蛋，所有人鼓掌。

翔子想：姐姐的生活经历和性格注定会找泽成；二蛋太冷漠，无法带动姐姐对生活的热情。

回来时，二蛋和杨晓光坐在车的最后一排了。泽成依然会腾出手来，不时地摸一下璐璐的脸。江珊和王浩宇时而吵几句，时而打几下。翔子被俩人挤得侧身而坐。当车内渐渐安静下来时，杨晓光靠在二蛋的肩头睡着了，王浩宇靠着江珊打鼾，江珊靠在一边眯瞪。翔子望着车窗外，路两旁茫茫碧野，落日将天边的彩霞染得通红。他再看看前排的姐姐温柔幸福地对泽成说着，笑着。他很开心：姐姐并没有因为自己而过得不幸。

二蛋的目光总也禁不住落在璐璐身上，痛还在心头。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雨里，现在觉得自己其实就是雨。

二蛋想：往事如烟，为何还总是缠绕心头？往事如烟，为何不随风飘走？

第30章 故事结局

郭景平问璐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泽成的？”她一直以为就只是泽成一厢情愿。

璐璐红着脸，摇着头：“说不清。”她想：或许是从她梦见泽成亲她开始的？

“喜欢他什么？”郭景平再问。

“说不出来。”璐璐心里却想：因为有他的日子是温暖而又安心的，所以无法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日子。

二蛋没有出席璐璐的订婚。他怕忍痛的极限就是崩溃。

二蛋有时幻想：他和璐璐之间能像电视剧演得那样——经过跌宕起伏的情节之后能奇迹般地在一起，然而那真的只是幻想。他一直活在现实里。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有些事情终究会按计划进行。二蛋已经能忍着痛，面对璐璐的婚礼了。

二蛋坐在席间，面无表情，内心仍是坠痛，。他希望亲眼目睹璐璐结婚让自己心痛彻底，然后死心。

二蛋默默地从婚礼现场出来，街上到处都有庆祝十一的标幅，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杨晓光从身后过来，挽着他的胳膊，一语不发。她一直在努力地配合二蛋，对她而言：爱就是无怨无悔地付出。

2008年10月，二蛋刚进康牧实业三个月就被委派到澳洲学习。在走的前一天，杨晓光围着他转了一天。晚上他送杨晓光回家后，他给杜泽成打了个电话：“我明天走，想和璐璐单独聊聊。”

“可以，在哪里？”泽成没有犹豫。

“十点咖啡。”

“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

“怕你不让她来……怕你误会。”二蛋当然明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不能多事，但走之前一定要单独见见璐璐，这是他唯一的夙愿。

从二蛋的毕业典礼之后，璐璐有三个月没见二蛋了。前一阵，她和杨晓光去二蛋的单位，二蛋去牧场，没见着。

橙黄的灯光下，璐璐的笑容格外温暖：“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和杨晓光说好了，一起去送你。”

“就是不想让你明天去送我，才来见你的。”

璐璐不语，她知道二蛋对她的眷恋，她分析过：这种眷恋是对过去温暖回忆的不舍；这种眷恋里没有不能割舍的情爱；这种眷恋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浓浓的亲情。

“你不会去了那边，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了吧？”

“你不也没给我打吗？”

“我给你发短信了呀！”

“我给你回复了。”二蛋闷声说。

“每次最多两个字，太应付我了吧。”璐璐不满的语气。

“你给建宏的钱？”二蛋昨天听建军告诉他：建宏联系工作的费用是璐璐给的。

“我不能给他吗？你不希望家人过得更好点？”璐璐的语气不柔和。

“你不应该掺和我家的事。”

“知道咱俩为什么越来越远吗？因为你没什么高兴的事情与我分享，不好的事情你又不愿让我知道。”

沉默了一阵，二蛋问：“你，你有没有……”

璐璐知道二蛋想说什么，她打断二蛋：“我喜欢泽成哥，真的喜欢，我早已习惯了有他陪伴的生活，那么多年的相互陪伴不是爱是什么？杨晓光对你也一样，你得好好珍惜。”

二蛋默想：自己就该安安静静地沿着命运安排好的轨道，盘旋下去，不必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