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闭嘴……”周时从抽屉里抽出枪,向天花板射了一枪,狰狞著脸吼:“闭嘴,给我救活他。”
就像从阿鼻地狱爬起来的恶魔,周时浑身充斥著暴虐的气息。
可惜,人死了,就像枯油的灯,灭了就灭了,只剩一鼻子刺鼻的气味,别的什麽也不会留下。
“周总,这是少爷要给你的……”老医生把文件献上。
周时接过匆匆打开看了一眼,然後紧闭著眼……有水滴落下。
苍白的脸,又只不过一秒,什麽情绪都消失殆尽了。
黑无常是淡淡地笑著签这份文件的,老医生问,“你早知道了?”
“这城里价值最大的风水最好的那块土地却让我父亲用来埋葬我母亲,也许不少人认为暴殄天物了吧……”黑无常叹惜,“我守不住了,反正已经对不起他们,再做一件也不会让他们更伤心……我是注定让他们为我伤心了……”
一块不过几十亿的土地就让周时这样耗费心血,不给他,说不过去。
好歹曾深爱他一场,为了曾对他允诺的诺言,背叛挚爱的父亲,抛弃为生他而亡的母亲也只得为之了,反正他亏欠父母的已经深到无法偿还,再多亏欠一点也不过是再加深自己的罪孽。
“看在最终得到这些钱的份上,他不会太为难你们的……”黑无常把文件合上,疲倦地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PS:顺应大夥的意,无常挂掉……
刺心之世事无常二十章
刺心之世事无常
二十章
人世繁华不过一场梦,梦散,曲终,人已无。
林立风出殡那天,天空下了好大的雨,传说他的挚友赶到时,天空放晴了一小时,只是後来,雨下得更大了。
墓地里,姚涵江说:“这是他给我的信,白纸黑字,要我连他跟父母的棺材一起带走。”
磅薄大雨敲打在人的身上,面对而立的三个人都在狂风暴雨中被浸袭了全身,或许老天都伤感了,这雨才没完没了的下,这风也没完没了的吹,人的眼泪渗在其中,悲伤都被更大的凄凉包住了。
天空都是黑暗的。
心也全都是冷的……
“我记得当初见他第一面时,也是下著这样的雨,刮著这样的风,他就从阁楼对面走过来,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摸到了他的手,那是我摸过的最冷的东西……他从楼下走时,我以为风能刮走他。”医生淡淡地说,“我想涵江说得对,活死人都不过如此。”
“他最希望的事是以前从未爱过你,可惜时间无法重来过,他现在死後不想与你在一起,看在他给了你一切的份上,放过他。”医生的脸在暴雨中模糊不堪,“周先生,让我们带走。”
周时穿著黑色衣服,定定站在那里如石头一样坚定,从头至尾一个字也没说。
他的後面,排著一排人,近三十个高大的保镖挡住了墓地的入口,任谁都无法进入。
“这是你要的……”姚涵江举起了手中的牛皮袋,“最後的一张文件签名在这里面,人我们带走,这个是你的……”
周时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睛,眼睛冷酷无情没有一点波动。
“周先生……如果他欠过你什麽,他也用命来还了……您还有什麽不满意的?”医生在风雨中冷笑了一声,“还是,您觉得不够作贱他舍不得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这是文件……”姚涵江把东西送了进去,雨水打在牛皮袋上啪乱作响,可没人伸手接它。
姚涵江跟医生对视了一眼,最终医生清了清喉咙,问:“周先生,请问我们能不能把人带走。”
听到这里,周时缓慢地摇了摇头,模糊地笑了一声,“不能。”
“拿什麽来都不能,除非他活过来,要不,他只能埋在这里,埋在我坟墓的旁边。”
我终於做了件不在你预料中的事了,你是不是连生气都不敢?然後只敢睁著眼睛说你有多委屈?
黑暗袭卷了整个天空,被美丽湖泊跟树林包围的墓地里,浸在大雨中的黑色男子对著洁白墓碑低语,说著说著他大笑了起来,然後用手……拦住了眼睛。
赵辛敲门时,手有点抖。
周时来开的门,整个人显得平静,不过可能有一阵子没刮胡子了,整个人显得野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