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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爱(128)+番外

他最爱的那个男人很多年前就死了,又一个二十年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熬不过来却比任何人都长寿。

他的堂兄李呈天曾叹息:“那段记忆要了,只是凭添痛苦,又何必。”

李越天淡淡回答:“不要了,就什麽都不是。”

他全部记起,也记得那针头刺进身体里时他绝望的心情,天崩地烈,不过如此。

可是,後来,最终,他还是没有再去找他。

如果他不再要他,那也好,他看著总好了吧,他看著他幸福总是可以的了吧?他不要他,可否允许他偷偷地看著他?假装他真的是那个没了他记忆的李越天……那二十多年间,他见过他七次,屈指可数,每次,都能够他回味数十年。

第一次见面,他从街角走过,嘴角含著笑,牵著一个男人的手,边走著边神采飞扬对著旁边的男人笑语吟吟。

头晕欲裂,他当场晕倒在餐厅里,被保镖抬起医院,父亲母亲急速赶来,连一向神龙不见首尾的堂兄李呈天也迅速赶到。

李越天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一张纸,问那个一直以来当他治愈师的堂兄,说:“我的记忆,可曾有他?”

那一年,他丧失记忆不到一年,惊见他,不记得,却记得那刻在骨子里的痛感,让他知道那不是没有瓜葛的陌生人。

他的堂兄说:“越天,不要太执拗。”

李越天直直地看著他的堂兄,笑了一笑,挺云淡风清地说:“我要记得。”

於是还是记得了,他醒过来,身体心里空荡荡的,回想起那人最後对他的音容笑颜,最後闭了眼,叹了气:“如果非要这样,如果你能幸福,忘了也好。”

他还是假装遗忘,他的堂兄说:“爱他,就遂他的意。”

於是,他遂了他的意,那个男人来跟他谈生意,笑意连连,两人握手时他说:“听闻李先生近日身体不佳,今天一见可比我想象的要好。”随即笑了开,笑容里竟然瞧得出一丝放心的意味。

李越天假装不曾忆起他,淡漠地笑了一笑,就要谈生意,可是,那个男人随即退开,原来,真正跟他谈生意的却是吴起然,而他,像是只是不经意来瞥一下他,然後离开,不经意的手法,显然著他的随意,而门外,他看见了他毫无顾忌地在大堂广众之下握著那个有著野兽一样锐利眼睛的男人的手,洒脱离去。

一路,他都没有回头,他却望了他一路。

转过眼,那个戴著无框眼镜的男子说:“李总可认得他?”

李越天摇头。

回去,再绘那本已经有那个男子数百张笑颜的素描本,默不作声。

忘了,又有何难?只要把它烙在骨子血脉,就算忘了,那又如何。

第30章 番外:李越天2

他笑著进来的时候,李越天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世界是虚幻的,什麽都看不清。

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三年时间不长不短,自上次见面,他有三年没有再看到他。

他在L市,李越天派出的人看不见他,听说他不太出门,就算出去也是去那个男人的公司,偶尔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是惊鸿一瞥,更何况那个男人对他的守护已经到了固若金汤的地步,他想要假装在那里见他,难,太难。

在他带著一堆人马飞出国界的时候,李越天也以一种漠然的态度接受了他大伯的要求,去西雅图会一会那个据说是最顶尖的杀手。

那个叫范澌的杀手是他的朋友,他知道,他也知道,他曾叫他来杀过他。

但是想念是个很悬的东西,见不到倒也无所谓,一旦知道能见到了,脑袋跟双腿就会不听使唤,他避开手下,躲在飞机场的柱子後面,看著他下飞机,看著他离开机场,再看著他上车扬长而去……他看著他离开,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他的生命。

李越天觉得疼痛,喝著咖啡抽著烟,看著照片,把脸贴上他的脸,闭著眼睛一动不动,稍爬开一点就会觉得痛得五脏六俯都在搅动。

他知道,他早已失去了他。

就算再痛,他也不能得到他。

当他的枪顶上他的头时,李越天冷漠得像坚硬的大理石,他头也没回,顶著范澌的枪也不见松动。

“嗨,李先生,你得放开他。”他笑著说,为他的朋友把枪对准他的头。

李越天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怕他的眼睛会流露出伤心,他只是更加冰冷地把拽紧了范澌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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