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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爱(59)+番外

我再招呼:「过来。」

他还是不动,只是用他墨蓝的眼睛带著点不著痕迹的审视看著你。这个男人,这麽多年,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要麽飘忽,要麽凶狠,要麽难以琢磨。

我笑,眯著眼睛:「过来,老子要晕了……」我想我至少烧到四十度以上已经头昏眼花了,要不那个男人我怎麽看著有两个头了。

我摇摇头,下一刻感觉有人拖住了我的手,有粗糙的手探上我的额头。

「妈的!」聂闻涛低咒。

我呵呵直笑,任由他拉著走,像飞著跑似的,包包早已被他动作粗鲁但力度不大的手抢过去拿著。到了不远处的停车场,一上车坐著我就觉得在飞机上耗著把能量都用干了,这时候聂闻涛要是把我拖野外给活埋了我也没力气反抗。

「喝点水。」一瓶水伸到我面前。

我勉强睁开眼,面前的男人还是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看不出有什麽担扰。如果不是知道这人从小到大都这麽一号表情,连我都会以为我就算真死了他也不会眨下眼。

不过……想起我「葬礼」上这个男人前所未有的惊慌表现,我的嘴角就不由得想向上翘。

还好,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但至少,我了解了对我有利的那一方面。

「喝水。」瓶子被放在我的手上,瓶盖已开。

我就著喝了两口,偏了偏头要睡:「到了再喊我。」「系安全带。」硬板板的声音在说。

我实在没力气再理他,把头偏向车窗边,「就这样了。」一只手伸过来帮我扣安全带,带著一股温暖的清爽味道。

突然鼻酸,多少年了?时间长得好像这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自己,就连跟李越天的那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他,有多少人真正为我著想?我偏头把眼睛埋在椅背里,这该死的高烧,烧得我跟女人一样脆弱。

真是烧得太过,身上湿汗连连,眼皮连抬起都觉得吃力。浑然间察觉聂闻涛停了车,打开我这边的车门看著我半晌不动。而後我感觉到我的脸上被一根有粗茧的指头挫了挫。

我勉强半抬起眼,看见那男人蹲在我前面,面无表情地看著我,那根指头在我抬眼间收了回去。

「起来。」他说。

我想笑,笑得虚弱,这小子,真他妈的有趣,没看见老子连睁眼都困难了吗?

「没死就起来。」声音有点不高兴了。

我顿感全身心都充斥著无力感,天,我怎麽会觉得这个男人有趣了?这人完全……算了,不予置评,怎麽说这也是我的眼光问题,就算是鬼迷心窍了。

我挤了挤喉咙,话一出口竟然是嘶哑的:「背我……」他又用那种带著审视的眼睛看著我,过了好一会,我觉得我眼睛都快支撑不住要闭上了,他伸过来把安全带解开,然後转过身蹲在我前面。

我用尽最後的一点力气把自己扔到他背上,那宽阔的背毫不意外地挡住了我往下倒的身体;他的手从背後伸起来,稳住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关上车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眼睛早已闭上,知觉却还灵敏。我知道在背上我的瞬间,那个男人抖了两抖,电光石火间我恍然想起很多年前,这个男人还没有这麽宽阔健壮的背时,他用著他瘦小的身子把他的母亲从城外背到城里,而他的母亲在他幼小的身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那紧紧拘住我脚弯处的手越拘越紧,那男人像是在粗喘著气,好像不堪我这个包袱的重量,停下脚步,那人说:「说话。」我想说话,只是半抬了眼,发现喉咙被火热挡住,张不开声,感觉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严重。

我只能把嘴伸到他耳边,用力张开枯竭的喉咙:「快点,找医生……」天,让这个男人在我没被烧死之前找个医生帮我降降温吧,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我那颗没安上多久的心脏这时也受刺激了。

老子要晕过去了,妈的,接下来是死是活交给他了,最好他别让我死在他手里,要不老子绝对死不瞑目……眼睛能睁开看见人时,觉得烧退了我也不怎麽高兴,因为见著了一个光著头却满脸皱纹的老头,摇头晃脑地踱著步盯著我看,那眼神活像我是外星人似的。

「醒了?」那怪老头把他的怪头伸到我面前。

天,我竟然能看见那头上有九个戒疤?妈的,老子实在不是想大惊小怪,但我对那九个黑黑的洞实在倒胃口,往後缩了缩,吐了吐口水:「您老,退後点……」嗓子还是有点哑,不过说话不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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