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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绝色不如你(47)

阮斐无力地笑了笑:“可我不是来锦市听你夸我聪明的。”

气氛突然陷入凝滞。

夕阳在此时彻底没入地平线,天空融进灰色。

倒映在裴渡之眸中的霞光也被晦暗所取代,他说:“阮斐,你不该来。”

阮斐再挤不出故作轻松的笑容,她什么都明白,却想体会那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有些路,不去走一走,怎知它是不是另有乾坤?

垂眸去看路边野蛮生长的小草,阮斐很笃定,也有些自嘲委屈地说:“我当然该来,我知道,从头到尾,你都认为我的心意不过是场儿戏。我没办法向你自证,所以我只能用行动表达一二。既然我那么认真地喜欢着你,所以,我值得一个认真的答案。”

“你非让我说出那些话不可?如果你想听,我立刻讲。”

“因为裴家封吗?”阮斐以为她很坚强,可这样的画面她却真的承受不住,她把头垂得很低,嗓音不可抑制地变得哽咽。

“你应该了解裴家封待你的心意。”

“总有一天他会不喜欢我的,我可以等。几个月?或是几年?等到裴家封不再喜欢我的那天,你会有别的想法吗?”

他们再度迎来沉默。

漫长的空隙间,有不知名虫鸟躲在幽暗处吟唱。

裴渡之迎着夜色,蓦地轻笑出声:“你才多大,不要轻易用时间做赌注。”他语调莫名散漫,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又很好笑的事,“如果别人的喜欢可以随意计算时间,那你的呢?它可以持续多久?”

阮斐:……

怔怔听着这些话,阮斐难堪之余,更多是心碎。

她的话里有漏洞。

被裴渡之找出来,将她反击得片甲不留一败涂地。

还能怎么反驳?

她的脑子像被无边幽暗困住,只知道伤心难过,完全失去思索的能力。

“送你回房间。”

朦胧昏暗里,裴渡之率先往前走。

可衣袖却被一只微微泛着凉的手攥住。

裴渡之眼底划过几丝悲伤,很快消散不见。他试图挣脱束缚,阮斐立即拽得更紧,就像方才那个短暂而又悠长的拥抱。

裴渡之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恢复清明。

忽地转身面对阮斐。

裴渡之步步朝她逼近。

两人立场陡然转换,阮斐有些反应不及。

裴渡之往前走,她便下意识后退。

直至退无可退,后背骤然抵在棕榈树粗壮的树身。

两人以一个好似要接吻的暧昧的姿势对峙。

裴渡之单臂撑高,抵住棕榈树,像将她圈进了他胸膛。

她的视角背着光,借助筛下来的淡淡光影,阮斐看见裴渡之蓦地勾起嘴角,他慢吞吞将头压低,继续靠近她的唇。

相距五厘米左右时,动作戛然顿住。

他笑着看她眼睛,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低迷,含着玩世不恭的危险气息:“你确定要继续?”

阮斐眼神清亮,很干净。

扑面而来的干净。

她没有闪躲,不知是笃定他不会吻她、不敢吻她,还是愿意接受他的亲近。

裴渡之狼狈不堪,他狠狠咬了下舌,喉口涌上的几丝腥甜提醒他坚守住理智与情感。

他们的气息开始交缠,温度徐徐攀升。

裴渡之没有躲闪阮斐的注视,他口吻是那么的坦诚与认真,甚至不再避讳他对她此刻的欲望,就连音色都沾染了黯哑,听着尤为性感:“阮斐,我说你年纪尚小,不是没有原因。像现在,你似乎就没有很明确的认知。你好像忘记我也是个有需要的正常男人,所以,不要再用你的美貌和充满仰慕的目光诱惑我,就算我一时失去理智成为你俘虏,那又怎样?你要知道,家封是我亲弟弟,他由我一手带大,我们相互陪伴扶持,从艰难走到现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你能轻易抹灭取代的。你和他之间,不难抉择。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这段话很长。

阮斐听得清清楚楚。

很神奇的是,她毫不恐慌畏惧,也不对裴渡之与平日相悖的言行感到失望。

真相本就那么残酷,她早知道的。

是她自不量力,期冀在漆黑中找到一点萤火。

其实她已经找到那点萤火了。

裴渡之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

只是相对于无边无际的黑暗来说,这点萤火过于渺小,微末到不值一提。

阮斐眼眶渐渐地红了。

她仍是满怀爱慕地望着裴渡之。

她说不清他哪里好,又或是与别的人有什么区别,但她就是喜欢他。

裴渡之几乎快要抵抗不住她的眼神,喉口像燃起一团火,他难受地哂笑一声:“还继续吗?”说着,又朝她的唇压低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