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酗爱一场(2)

他没跟陈高装不认识,也没有多年后见到分手后的男友的别扭,乃至其它。

瞿宁快三十五岁了,在这个00后叫90年后都叫大叔大婶的时代里,他这个中年人要是不具备点对一切皆波澜不惊的品质,都要被这极其喜新厌旧的年代抛弃了;抑或者,他要是不对一切游刃有余,只能说明他已成生活的牺牲品。

多年后,再见到曾让他心如死灰,甚至还自杀过的陈高,瞿宁心如磐石,亦如止水,过去尤如不曾存在过。

“嗯。”陈高看着他对面的瞿宁,简单地点了下头,硬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放在瞿宁身上没有动。

瞿宁穿着黑色毛衣,撸起袖子的手腕上戴了块简单的表,刚才陈高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修长节骨分明的手,好看得就像一幅画。

瞿宁比他想的要过得好。

陈高很久没见到瞿宁了,他跟瞿宁高中,大学都是同一所学校,但没有什么同学知道瞿宁在哪,而知道瞿宁在哪的那几个人,他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多交集,生活圈子完全不同,陈高偶然碰到过其中一两位,问过瞿宁的消息,但他们都没有给他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没问到消息,陈高也不意外。

他们是瞿宁的朋友,见到他,没抄起凳子砸他一头就算是好的。

陈高与瞿宁交往了五年,他高一追的瞿宁,瞿宁跟他好上是高三,两人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后来大三,陈高交了个新男友,那时候他跟瞿宁都好几年了,新男友新鲜有趣,他就跟瞿宁分了手。

那手分得比陈高以为的要惨烈了些,他以为瞿宁也就跟他打一架让他滚而已,但他没想到,从来都很洒脱果断的瞿宁却苦苦哀求他,陈高因此也为此犹豫与他藕断丝连,但因为新男友跟他闹,新欢旧爱当中他也就选择了新欢,后来就出了瞿宁为他自杀的事。

那个时候新欢新鲜,可爱,在家里哭着闹着不许他去看瞿宁,陈高想了想事情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给瞿宁希望,也就没去看过瞿宁。

那年他们正好大四毕业,陈高自那一年后就没见过瞿宁,连这个人的消息都没怎么听闻过。

整整十年都过去了,陈高没想到在十年后,在一个他根本没想到的地方,遇到了在他回忆当中从未曾消失过的初恋。

“一个人?”不等瞿宁招呼,陈高主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瞿宁微笑着坐了下来,点点头,没有否认。

“家人呢?”陈高淡道。

瞿宁看着脾气看起来跟过去一样看起来霸道,实则盛气凌人的陈高,不禁失笑。

他曾深深地迷恋过眼前这个霸道英俊的男人,迷恋到连维持着性命的自尊骨气也弃如敝履。

“我一个人。”瞿宁失笑,回了一句,“你呢?”

“和我弟一家。”陈高抬头往后,看了一眼几个往这边来瞧的人,回头与瞿宁道:“后面是我弟跟他未婚妻,他未婚妻是这里的人,这山庄是她爸的,趁过年,我跟他过来代家里商量他们的婚事。你一个人的话,一起过去,我介绍你们认识下?”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等瞿宁。

瞿宁哑笑,抬起眼睛眨了眨,“不了,谢谢。”

他明言拒绝了陈高。

陈高顿了一下,只一下,他看着瞿宁的脸又道:“你住哪个房间?”

瞿宁嘴角笑意更深,他不再说话,而是满脸兴味盎然地看着多年不见,却跟他熟得好像他们还同睡一个被窝似的一样的陈高。

陈高这种浑然天成的霸道凌人曾对瞿宁有一种强烈的特殊魅力,瞿宁年轻的时候、深陷情爱意乱情迷的时候曾误解过,以为陈高把他当真爱当唯一,这才霸气凛然地控制管辖指挥他,瞿宁无所不从。直到后来陈高一样霸道地把新欢纳入怀抱保护,让他滚,瞿宁才幡然醒悟,发现这纯粹是他想多了、过度美化了那段感情的自以为是。

瞿宁与陈高的那段时间不短,固然那段因那是瞿宁人生最初的青春成长时刻显得格外可贵特殊难以摆脱,但也没长到稳固到山崩地烈海枯石烂也不动摇的地步,以至于到瞿宁这个年纪,那些连珍贵都谈不上的过去早就被他放下。

一段过去一旦被放下,那就成了不在乎。

不在乎能让人清晰地看待眼前的一切。

不可否认,成熟了的陈高比以前更英俊更有男人味,光看他那强烈地散发着荷尔蒙的外表,简直就是行走着的性器,只要对他有心的无不腿软迷糊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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