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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52)+番外

“好,乖孙。”我奶奶摸著我的头,从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到我手中,“大吉大利。”

请完安,叔叔在外面的车上按著喇叭催我。

“去吧,去吧,好好读书。”我妈用安然的眼神看著我,女人是最坚强的,为了家庭她总会在逆境中比谁都要快的爬起来站安稳。

“嗯,那我去了,奶奶,妈。”我弯了下腰,再伸起身体拿起书包。

路过客厅时,有人在问:“你想对你消失不见了的同学说些什麽?”

“你在哪?”我听到那个人用低沈的声音说,“跟我联系,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推开门,把刺眼的阳光挡住,过去发生了什麽?我不想记得。

第51章

是谁说的,人生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我拿著父亲那张肝癌末期的诊断书,差点在医生那悲怜的眼神下大笑……事实上我也笑了出来,撑著脸闷笑,笑得对面的医生沈默不语。

医生说,父亲因为没有及时检查,另外……可能因为近段时间饮酒过多,肝已经坏死,癌细胞跟千万大军一样杀也杀不死,现下已回天无术。

北京周折的近一年时间,父亲求人时喝了多少酒?不得而知,他从来不习惯向人说他的难处,他要撑著他的整个家,这次如果他不是疼得昏倒到了地上,谁知道他还要撑多久?

“谢谢。”揉了揉脸,笑完站起身来微微朝医生弯了下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叔叔在手机里问:“出来了吗?”他在工地上视察,我们家在安海这个地方投资的第一幢二十层的商业大厦即将开工。

“出来了。”我说:“你现在在哪?”

“工地上。”他愣了下,然後像知道什麽,“我现在到车上去,你跟我说。”

我握著手机听到了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才说:“我要去学校拿些资料,你等会来学校接我,爸爸是癌症末期,我们一起回去告诉他。”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後,我似乎听到一声嚎哭,然後电话断了。

我看著手机,滴滴答答的……天空下雨了,屏幕湿了。

父亲死去的那一天,天气不太好,阴阴的要下雨。

等到下午,雷声阵阵,老天下起了大雨,当天晚上,奶奶也跟著去了,手里握著我爸的照片,小皱脸紧紧的皱著皱成了一团,妈妈没有办法,两只手摸著老人家的脸,但怎麽也抚不开她老脸上的悲伤,只能哭,哭著哭没有眼泪只能干嚎,最後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我叔跟我跪著,我们的天,塌了。

塌得没有一点希望。

叔叔把头磕得都要碎了,对著两具灵枢嚎哭,“妈,哥……”

谁说一夜白发是奇观?他趴在地上,伴著满头白发……抓著灵枢的边角手流了满地的血。

棋差一著,张家彻底输了。

奶奶,父亲,不到两年,全没了。

怎麽样的言语,形容那时候的悲伤,都显得浅薄。

我穿著孝袍进的考场,父亲原本想再多等我两天让我考完才去的,但人的命要去了哪是你想等就等得了的,他为我多撑了半个多月,多受了半个多月的罪,如今就算没等到我考完我也是需要考的……

家里办著丧事……在考场里,一阵风吹进教室,尤如阴风,我置身在了地狱里。

一个多月後,收到QH大学通知书……收拾行李去学校的时候,我无波无绪。

叔叔说:“张健,你爸在天上看著,你不能出事。”

我笑:“我能出什麽事?”

我叔张了张嘴,看著我呆了半晌,转身走了。

我上了去北京的飞机,那天晴空无里,一阵阴风吹来,冰冷无比。

第52章

报了名领了东西,四个人的宿舍,里面有一张床是属於你的。

一个月的军训,摸爬滚打,也有身体累到极致的时候,往往这时脑袋一片空白,里面什麽都没,这个时候就静了,人也就觉得好受得多,没什麽想法就是最好的。

迎新晚会那天晚上,看到了他,远远走过来,走得越近眼睛瞪得越大,我目不斜视要走过他……转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

“张健。”他叫著我,手很用力,我的骨头已经在隐隐作疼。

冷眼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用尽力气挣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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