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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38)

“葛公子!”阑珊生气。

“我真的没有歹意,”葛梅溪着急,“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

阑珊试图摆脱他的手,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因为没有必要。”

“小舒,难道你,”葛梅溪有些心悸,“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从无此心!”

她狠狠地说了这句,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对方好歹也是知府公子,若真的得罪了他……

而且葛梅溪在听见她这句的时候狠狠一抖,就算夜色遮掩,她也能看清他脸上那瞬间受伤的神情。

忽然觉着不忍。

“葛公子,我只是想,你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阑珊将语气放的温和,却有些艰难的解释:“您要知道,我、我也不想惹麻烦,您是贵公子,而我、我跟你很不同,我出身卑微无依无靠,我只想好好地安稳度日。不想另生波澜。您、明白吗?”

葛梅溪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声响。

“就算是我没有福气担得起您的喜欢。”阑珊将他的手慢慢拂落:“对不起。”

她转身就走。

生怕葛梅溪追过来,阑珊提心吊胆走的很快,但是她多虑了,身后并无脚步声响。

廊下的灯笼光芒微淡,照着地上她的影子,孤零零的,有些单薄。

阑珊放慢了脚步。

此刻有个府内丫鬟经过,阑珊忙拦住她:“姐姐,我看到葛知府公子在后面一个人……不知是否喝醉了,你能不能告诉他的随从,让他们来接了去?”

那丫鬟抿嘴一笑:“是,舒监造,我这就去。”

目送丫鬟去后,阑珊长长地吁了口气:明明她没做错任何事,为何心中却有一种负疚感。

她迈步往回走,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正摇摇晃晃地要过一重院落,谁知才探头,就发现外间回廊之中有两道人影。

惊鸿一瞥中看的很清楚,其中一人懒懒散散地斜坐在美人靠上,风姿超绝,正是荣王殿下。

另一个身段窈窕,恭敬地俯身侍立旁侧,却是花魁娘子。

阑珊乍见这幕,又想起那两个丫头的话——“今晚要花魁娘子伺候王爷”。

她忙识趣地后退一步,准备另外找路离开。

不料才转身,便听见赵世禛说道:“你还不错,可惜不适合本王的口味。”

阑珊的耳朵啪地竖了起来,脚步也随着放慢:这是什么对话?荣王殿下的口味吗?是在说菜呢,还是?

花魁娘子缓缓跪地,柔声说道:“贱妾知道殿下是金枝玉叶,身边自然不乏环肥燕瘦,绝色的佳人……但贱妾自忖……”

赵世禛的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竟不等花魁娘子说完,便冷冷地说道:“看够了吗?”

花魁娘子愣住。

赵世禛瞥向月洞门:“舒监造,要本王去请你吗?”

阑珊在听见“看够”的时候,就觉着不妙了,然而脚下才挪了一寸,就给他喝破了。

荣王殿下到底是何方神圣,是鼻子好使呢还是眼睛厉害,她明明已经藏的够隐秘了。

在花魁娘子愕然的回看中,阑珊慢吞吞地从门口走了出来,她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地:“参见殿下。”

赵世禛依旧是风流懒散的坐姿,凤眼微挑地瞥着她:“你的架子够大,本王的话都敢不听?”

“小人、起初不知道殿下唤的是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

“是……”

“你过来。”

阑珊迟疑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又蹭前两步,就在花魁娘子旁边了站住了。

赵世禛扫了眼花魁,淡声道:“本王已经有了伺候的人了。你退下吧。”

花魁娘子愣住。

阑珊左顾右盼,没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

“在找什么?”手忽然给人握住,非常炙热而有力的:“还是说,你不愿意伺候本王?”

他的声音暧昧,眼波流转,意图非常明显。

阑珊的脸色刷地白了,可又迅速地变红。

花魁娘子的双眸先是睁大,然后……不愧是青楼中人,见多识广,花魁娘子敛了诧异,了然地一笑:“原来如此,是贱妾无知了,既然这样那贱妾不打扰了。”

她俯身行了礼,后退数步。

出门的时候,花魁娘子并没有被挫败的颓丧,相反,她的脸上甚至带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怪不得这位王爷殿下对自己的舞技不置可否,对自己的风情也视而不见,原来并不是瞧不上她,而是根本不喜欢女人啊。

“不、不是……”剩下阑珊涨红了脸,试图挣脱赵世禛的魔爪并且向花魁娘子解释,“你等等……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赵世禛握着她绵软的小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拽的近了些,“嗯?”

作者有话要说: 花魁娘子:哈哈哈~机智的我已经看破了一切西窗:是吗,让我也康康~

飞雪:少儿不宜,捂住眼睛

阑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啊啊!

第23章

阑珊本就力弱,给赵世禛一拽,猝不及防间整个人踉跄往后跌向他的身上。

赵世禛似也没料到这样,原先搭在栏杆上的右臂一探,本能地在她的腰间轻轻地一揽。

已经入了秋,阑珊又怕冷,所以素来穿的衣物都比别人厚些,又因为今儿是来赴夜宴的,阿沅怕她受寒,临出门又多添了一件薄夹袄。

可就算如此,赵世禛手之所及,却情不自禁心头一愕,只觉着她的腰异乎寻常的细,他这样揽人在怀,竟还有种不踏实之感,下意识地想要多用几分力抱紧些。

平日里阑珊穿衣并不系外带,只宽宽绰绰的一领袍子从颈到脚。若是系带,里头必然衬着几件厚些的棉衣,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腰太过纤细,怕系着更加显露出来,平白多一点不便,且给王鹏等口没遮拦的看着取笑。

今晚她自然也是一件浆洗的很干净的苍青色麻布长袍,这麻布有个特性,就是比较硬挺,它不像是棉布一样柔软显身材,麻布穿在身上若不去揉搓的话,看着就很是板正,也能够很好的把阑珊的腰给遮起来,整个人看着从头到脚都是直直板板的,丝毫不显山露水。

此刻给赵世禛抱入怀中,那腰线给他勒着便深陷下去。

阑珊大惊失色,感觉几乎要坐到他的怀中去了,整个人便不顾一切地猛烈挣扎起来。

赵世禛正在诧异于她的腰居然……超乎自己的原本所想,就这样微怔的瞬间,就给阑珊胡乱挥动的手在脸上打了一下。

眼睛似乎给她的袖子扫到了,有些刺痛。

同时还听见“噗通”一声,像是有东西落地。

赵世禛双眸一闭,手上自然也随着松开了。

“舒阑珊!”赵世禛厉声。

阑珊正在地上摸索掉了的东西,抬头却见赵世禛单手遮着眼睛。

她回忆方才自己手忙脚乱的,手指好像不知戳到什么东西,原来是荣王殿下尊贵的脸。

她心头一凉知道闯了祸,急忙跪地:“请殿下恕罪!”

却就在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原来是飞雪跟西窗两个姗姗来迟。

门口处两人见是如此情形,飞雪还罢了,西窗的眼睛瞪得如同一只夜晚的猫:“主、主子!这……”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给飞雪拽着,飞快地从门口消失了。

阑珊起先听见西窗的声音,还怀着侥幸觉着是救兵到了,没想到救兵只露了个脸就溃退无踪。

仓促中她瞥向赵世禛面上,果然发现他的右边眼角的确有一些红,像是给她挠伤了的。

阑珊心头一窒。

她在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会遇到荣王殿下,那还不如跟葛梅溪多相处一会儿呢。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跟赵世禛相比,葛公子俨然人畜无害起来。

赵世禛看着瑟瑟发抖的阑珊,手指在眼角轻轻抹过,眸色幽沉。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赵世禛盯着阑珊抱着的东西,“总不会是事先准备了暗器吧。”

“不不!”阑珊慌忙分辩:“这、这是小人刚才从酒桌上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