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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449)

阑珊听他说的郑重,略觉心跳,又忙按捺着:“我又不是纸糊的。到底什么事?”

高歌道:“太子妃先前遇到了一点危险,但现在已经安然无事了。”

虽然高歌先把结局告诉了阑珊,可阑珊一听郑适汝有事,仍是紧张的呼吸紊乱:“她怎么了?”

高歌并没有瞒她,原原本本把郑适汝在瑞景宫内喝了红花,在宫内保胎,已经脱离险境的事情告诉了她,道:“原本前两天就没事了,只是皇后娘娘不放心,特意多留了几天。”

阑珊睁大双眼看着高歌:“是、容妃娘娘?这……”

阑珊匪夷所思,在她看来,容妃动手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容妃曾因这种罪名冷宫内呆了太久,而且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宫内害太子妃,还用红花,这种手法似乎、太明显了,倒好像是巴不得大家知道是她下的手。

她没说出口,高歌却看的清楚:“你也觉着不会是容妃娘娘,对吗?”

阑珊皱眉不语。

高歌道:“这件事奇就奇在这里,瑞景宫的人都给控制住,严加审讯,没有人承认,矛头直指容妃娘娘,但若不是容妃娘娘,当时却只有她跟太子妃两人对坐……总不会是太子妃吧。”

高歌最擅长笑里藏刀了,这句话更是以玩笑口吻不动声色地说了出来。

却正中阑珊心头。

阑珊知道,郑适汝进宫,正是自己在东宫出事后次日,郑适汝一心护着她,她却被容妃跟荣王所迫,郑适汝如何意平。

以太子妃的心性手段,若说她真的做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事情,阑珊是信的,甚至比相信容妃下毒还更信了几分!

但当着高歌的面,她一点儿也不能透露出来。

高歌见她垂眸不语,也不着急:“事发之后,皇上命司礼监进行调查,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阑珊忍不住问。

高歌道:“说是太医院里有个太医,最先给太子妃诊脉的,无意中发现太子妃的指甲内有些许红痕,起初以为是伤了手所致,但细看,却像是粉末之类的东西。”

阑珊暗中调息,才又看向高歌:“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高歌笑道:“这当然不足以说明什么,事实上……那太医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幸而给我的一个心腹人知道了,现如今那太医还病卧在家呢。”

阑珊定了定神:“他病了?”

高歌道:“是啊,急病。”

“病了,就不会乱说话了,”阑珊对上高歌的双眼,“可是他当然也会有病好的时候,比如,我不答应当王府侧妃吗?”

高歌忙摇头道:“不不,小舒,你不要多心,我不过是好意罢了。”

“那我问你,你的好意,王爷知道吗?”

高歌没有回答。

阑珊道:“是他让你来的吗?可要是他知道了有这个太医,为了容妃,他岂能放过这条线索。”

高歌苦笑。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高歌缓缓地吁了口气:“这次我来,是我自己的意思,本来也的确是想用这太医来要挟你,毕竟你知道,兹事体大,皇上不是那种愚蠢的人,也看出这手法太明目张胆,另外就是没有人相信太子妃会自己给自己下毒。但若有人佐证,事情自然就不同了。”

阑珊垂眸:“然后呢。”

高歌道:“我原先说那太医急病,的确是我派人先制住了他,但是就在我来之前,消息不知为何走漏……”

阑珊双眼微睁,一时无法呼吸。

高歌忙道:“听我说,你很不必担心,毕竟这太医的病永远好不了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阑珊更加意外:“是什么人动手?”

高歌道:“如今京城中若说消息最灵通的,内有司礼监,外……只有镇抚司。”

阑珊听到那三个字,竟是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

高歌苦苦一笑:“那太医本是我要挟你的棋子,王爷却派人除掉了他,小舒……他明明可以利用此人为容妃翻案,就算不至于坐实太子妃的罪名,也可以泼她一身脏水,你说,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小赵是真不容易鸭~

小温:没事儿,虐虐更健康,给爷加大力度!

小赵:嫉妒让你面目扭曲~

小温:我早就扭曲了,谢谢你啊!

第218章

高歌说罢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阑珊没有说话。

她听见门外洛雨追撵小黄跟小白的声音,以及丫鬟们受惊发出的低呼,依稀还有些许笑斥声响。

门口的梅树枝上飞来了几只麻雀,嘀嘀咕咕,啾啾鸣叫,像是在争斗,也像是在玩闹。

高歌非常耐心,在阑珊沉默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开口,而是起身走到窗口往外打量,给她充足的时间。

终于阑珊道:“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高歌回头:“你指的是……”

“我指的是,”阑珊轻声道:“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高歌垂下眼皮,然后他徐徐走回桌边,又想了片刻才说道:“原本我也是不知情的。那天王爷给召回京后,先去面圣,出乾清宫后便去了瑞景宫,当时容妃娘娘病倒……王爷在宫内呆了整整三天才现身。”

阑珊抬眸,眉头皱蹙。

高歌一笑:“当时瑞景宫的人曾特向皇上回禀,说是王爷忧心容妃的病,所以先在宫中贴身伺候……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在那三天中发生的事情了。”

“三天?”

“三天。”高歌点点头,“整整三天。”

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许古怪,似乎是不忍,却又继续说道:“当时王爷出宫后,脸色十分苍白,短短三天好像憔悴了数年,那会儿我还以为是他忧心容妃的病情……加上王爷举止没什么异常,哪里想到会有那种事情,毕竟、虎毒不食子,是不是?”

阑珊听到那五个字,心头一阵寒意。

这日,李尚书从户部回来,吃了晚饭,问起高歌来府内的事情。

阑珊并没有就提他的真正来意,只说是过来探望的。

这会儿晏老因为困乏,先回房休息了。李尚书就对阑珊说道:“只要不是坏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最近荣王殿下的行事越来越、越诡异莫测了。”

阑珊忙问是怎么样,李尚书道:“以前虽然行事手段也颇为狠断,但却也不像是今时今日这样张扬,先前镇抚司突然捉拿了街头巷肆共有十三人的事情,你可知道?”

“十三个?是、什么事?”

李尚书道:“镇抚司按的罪名是图谋造反,这帽子够大的吧?但就算真的是谋反,也要经过步步侦讯之后再判死罪,可是镇抚司居然不由分说地直接就把人杀了。”

阑珊虽听高歌说赵世禛杀了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但高歌并没有提是几个,如今听说竟是十三个……不由也有些惊呆。

李尚书道:“这些人里除了一些游手好闲的地痞跟闲人之外,还有几个略有些名声的读书人,事情透露后引发轩然大波,今日朝上言官当面弹劾荣王殿下捏造罪名,滥杀无辜,要皇上严惩不贷呢。”

“那……皇上是怎么决断的?”阑珊心乱如麻,第一反应就是赵世禛会不会因而被责罚。

李尚书笑了笑,却是意味莫名的笑容。

今日朝堂之上,言官将镇抚司连杀十三人之事禀明皇帝,怒斥荣王残暴冷血,滥杀无辜,独断张狂之罪,其中还有一人是有功名的秀才,另一位则是当世颇有点名声的儒士,却都给荣王不由分说地砍了头。

面对言官义愤填膺,咄咄逼人的,皇帝便让荣王给众人一个交代。

赵世禛却依旧的面无表情:“这件案子,是顺天府觉着棘手,求到了北镇抚司,我才勉为其难接手了的,一干卷宗都在北镇抚司,若有人想要验看,欢迎前往一探真伪。”

此刻顺天府知府忙出列道:“回皇上,王爷侦办此案的确是顺天府移交的,那些人营私结党,图谋不轨,臣是亲眼看过卷宗的,个中的隐秘却不足以公之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