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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458)

“毕竟天下之大,人力所不能参透的奇事太多了,”杨时毅道:“可知我跟你一样,都觉着百思不解?所以这次也特又从大理寺跟刑部也调了专工的好手,希望这许多人群策群力,可以顺利解决吧。”

“若是解决不了,那就完了,”游尚书叹了声,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滇南那边民风彪悍,那里的土民性情又执拗,若真的解决不了,只怕少不得一场混战血战,当初太宗皇帝派兵征南,可是打了足足十年,我可头疼的很啊,如今全靠你了首辅大人。”

杨时毅笑道:“咱们都是鞭长莫及,只盼天佑我朝罢了。”

“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游尚书摇了摇头,又看向杨时毅道:“我有一件事情有些想不通,向来你都是以公务跟朝纲为重的,当初舒阑珊的女子身份揭出来后,可知我以为你一定要取她性命?没想到非但没有,却费尽了心思的将她保了下来,这还罢了,又比如这一次,滇南的事情你也很知道何等严重,若是换了以前,你势必要立刻想法儿让那舒阑珊亲身前往……你却连一点消息都没透给她,还叫李尚书也跟着你隐瞒。首辅大人,你心里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别告诉我你是对你的这位‘小师妹’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杨时毅听到最后,便皱眉道:“慎言。”

游尚书才忙一拍嘴巴:“我差点忘了她已经进了王府了。罢了。就当我没说那句。”

杨时毅淡淡道:“阑珊毕竟是女子,又有身孕,且又不是朝廷官员了,于情于理,她也去不得。你不是不知道。”

“这是对外的场面话,咱们又不是外人,”游尚书皱眉道:“我会不知道杨大人你吗,只要能解决这燃眉之急,你才不会管那许多呢。”

杨时毅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种不择手段的性子,务必会让阑珊去吗?”

游尚书却又叹息了声:“罢了,反正现在人进了王府,是娘娘了,纵然你想让去也去不了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却没留意到在明厅的窗外,荣王正站在那里。

听他们说到这里,荣王便缓缓走开了。

这日傍晚十分,赵世禛陪着阑珊回到了王府,晚饭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喝了两杯酒。

阑珊只当他是兴之所至,又见他并未多喝,便没有说什么。

晚间洗漱过休息,上榻安歇,阑珊兀自闻到有很淡的酒气,依稀听见赵世禛的呼吸声有些重,不像是要睡下的。

才要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却听窸窸窣窣的,是赵世禛靠了过来,将她拥住了。

阑珊起初以为只是寻常的拥抱而已,但他的怀抱炽热,呼吸间的气息喷到她的颈间,也有些微润而略烫的。

“五……殿下,”阑珊忙改口,又怕外头西窗等听见,低低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世禛的确是不“舒服”,只是无法出口。

但这样揽着她,却更像是拥着一团火似的,十分难受。

然而赵世禛虽没说,阑珊却已经知道了,因为那鲜明的变化跟碰触,她不可能不知道。

何况两人早就有过许多次肌肤之亲,她也不似之前一样毫无经验了。

帐内的光线昏暗,阑珊的脸已经红头,心跳都随之加快了许多。

她本能地想将赵世禛推开,却像是推在一座山上,那山纹丝不动,甚至还有要将她压碎的势头。

有些窘迫难言的对峙中,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言语。

方寸的帐子里,只有赵世禛略重而隐忍的呼吸声。

像是躲在林荫后的野兽,窥视猎物时候发出的克制而又略带兴奋紧张的轻咻。

其实赵世禛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这么做。

只是心头有一团火,晚上那两杯酒,本是要把火浇灭的,谁知火上浇酒,反而烧的更高呢。

天人交战一般,终于,赵世禛咬牙松开阑珊。

他重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阑珊先是松了口气,甚至急忙把被子拉过来一些。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拦住转头,看着赵世禛背对着自己的样子。

这是她的夫君啊,是她所喜欢的人,无法放弃、想要好好心疼的人。

阑珊轻轻地叹了口气。

终于,阑珊缓缓将被子撇开。

她很慢地靠近,从背后揽了过去。

“我……帮殿下。”阑珊的声若蚊呐。

然后就无言了,只让手来代替说话。

可脸仍旧烫的厉害,心也跳的越发快速。

当初,是给赵世禛逼着这样做过,想不到有生之年,会心甘情愿的主动为他这么做。

不管方式怎么样,结果还是叫人满意的。

果然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吗?

虽然那只手势不可免地有些酸。

阑珊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在寻常一些,就仿佛做了一件很简单而平常的事情。

只是到底脸皮还没有那么厚,便只匆匆地在中衣上擦了擦手,转身装睡。

身后却是赵世禛靠过来,过了会儿,只听他在耳畔轻声地问:“以前、也这么做过?”

阑珊忙把被子拉高遮住脸。

赵世禛看着她蒙头盖脸避而不见的样子,许是身体舒畅了很多,心情也莫名地有点好……他轻轻笑道:“傻瓜。”连人带被子一块儿重又抱住。

次日一早起身,赵世禛已经先去了,西窗来伺候阑珊更衣洗漱,脸色却有些古怪。

阑珊莫名心虚。

毕竟昨晚上也不是没有动静的,尤其是赵世禛在情不自禁的时候,当然不至于自控的那么完美,怕是西窗知道了。

第223章

果然,西窗扶着阑珊,咳嗽了声道:“小舒子,昨天晚上……”

阑珊不等他问完便忙道:“没做什么。”对上他瞪大的双眼,又讪讪地分辩:“真的没做什么。”

西窗歪头看了她半晌,慢慢地睁大双眼:“你在说什么?昨晚上外头伺候的宫女说好像听到主子身子不适,只是没有传唤所以不敢打扰。故而我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没事儿?”

阑珊红了脸,没想到自己差点不打自招了:“是、是吗?啊,王爷没事儿的很不用担心。”

西窗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可你刚才说什么没做?没做什么?”

他的目光里隐隐约约有些许警惕流露出来,可又觉着不太可能。

阑珊忙连咳了几声,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目前来说,这一招对于西窗还是百试百灵的,毕竟西窗最关心的就是阑珊的饮食,他生怕肚子里的小世子吃不饱。

当下忙先撇开之前的疑点,笑眯眯地说道:“早就备好了,我先前叫人打听着,又寻出一个补养的方子来,你不是嫌总喝燕窝腻烦么?这次用牛乳炖的花胶,你尝尝这个口味怎么样。”

阑珊因为想引开他的注意力,便忙道:“听起来就挺好喝的,快让我试试。”

西窗喜滋滋地陪着她去桌边坐了,阑珊又问:“王爷呢?”

“早上镇抚司来了两个人,像是有事。”

阑珊又问:“他可吃了早饭了?”

西窗道:“没顾得上。”

阑珊看着满桌子的菜饭,道:“待会儿你叫鸣瑟,把这个云腿,这个鱼圆,笋丝……还有这两个酥油团子送去镇抚司给王爷吃吧。”

西窗一愣,却又笑道:“虽然镇抚司那边不缺吃的,但是娘娘的心意自然不同,奴才知道了!”

阑珊知道他故意打趣,却窃喜他没有再追问昨晚的事情,只忙低头吃饭。

又过了两日,王府门上突然来报,说是尚书府派了人来。

阑珊本以为是李尚书或者晏成书有什么消息,忙叫传了。

片刻才见是阿纯扶着陆婆婆,阑珊这才回过神来,忙也扶着西窗的手亲自迎了出来。

“婆婆如何就到了。”阑珊忙欠身致歉,道:“我先前还只当时义父叫了人来,竟没亲自出迎,您别见谅。”

陆婆婆笑道:“我便是怕你多心,所以故意叫他们只报尚书府名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