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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480)

而且当时宣平侯,嘉义侯,苏侍郎等人都在场,大家看的很明白,荣王那会儿是亲疏不认,简直像是走火入魔。

且还有太医的佐证。

对方毕竟是王爷,弄的不好,那抄家灭族的罪名眼见又开始摇摇欲坠的要扣下来了。

三房的死活,靖国公并不关心,也觉着实在是郑攰他们咎由自取!

靖国公关心的是整个国公府的安危,另外更是对于太子妃郑适汝的影响!

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幸而宣平侯还在府内,靖国公苦苦相求,宣平侯勉为其难道:“现在王爷还没醒来,他的情形还不知怎么样呢,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王爷是因为喝了烈药,药性太猛才刺激了他神智失常,五官都冒了血!这哪里是小事?这简直是谋害的大罪!若是王爷从此真的……失心疯了,国公,咱们什么都不用说了,别说是整个国公府,连我们今日在场一块儿喝酒的,也都逃不了!”

嘉义侯在泥水里滚了几次,又受了半宿惊吓,此刻在旁听见,不由说道:“郑国公,你这不是害我们吗?贵府的风气实在太差了,我儿子虽然也胡闹,却也闹不到这个地步。”

苏侍郎也是满身泥,先前躲避不迭的时候还扭伤了脚踝,便讪讪道:“这个可跟我们不相干啊。我们只是来喝酒的,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呢。”

靖国公提心吊胆,暗暗祈祷赵世禛无恙,但若是荣王恢复过来,按照荣王的心性,要怎么对付靖国公府还未可知呢,想到这里,倒是觉着郑攰跟郑亦云死得好,毕竟也算是赔了罪了。

京城的消息几经波折周转,传到滇南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了。

阑珊一行才在滇地的明城落脚,这一路上,虽然那些人竭力照顾,丝毫未曾为难,也没有十分的急赶路,但阑珊咬牙撑到明城,便有些乏累不堪了。

当夜在明城歇息,西窗站在榻边给她按揉腿脚,最近阑珊的腿突然有些浮肿,据大夫说,却是孕期正常的。西窗很是心疼,一旦得闲就给她按肩捏腿,泡脚热敷。

那滇南的女子名唤木恩,他们的部族擅长驱使毒物,对于药理上也有相当研究,一路上为照料阑珊也下了很大的心思,寻了许多的名贵草药,或外敷,或涂,或用来泡脚,或者加在食物中食补,对于阑珊倒是确有裨益。

鸣瑟原先给毒蛇咬伤了,服了药后,养了十数日才能活动,后来鸣瑟发现,他们是故意的用了药让他无法恢复功力,大概是知道他武功高强,怕他一旦恢复就无法控制。

是夜鸣瑟站在廊下守候,看到有个滇南男子唤了木恩出去,嘀嘀咕咕的在外头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这些日子鸣瑟暗中加紧调息,功力恢复了有七八分,隐隐听他们说“荣王如何”之类的话,心内震惊。

等木恩去而复返的时候,鸣瑟忍不住拦住她:“我们王爷出什么事了?”

木恩看了他半晌,有些意外:“你听见了?”

鸣瑟道:“你们鬼鬼祟祟的,难道不是因为王爷?他到底怎么样?”

木恩看着他笑道:“没怎么样,只不过你们没有荣王妃了。”

“什么?”

木恩道:“京城里传出的消息,说是郑家的那位四姑娘染了时疫,急病而亡。”

鸣瑟微怔:“急病?”

木恩却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只问鸣瑟道:“那个圣孝塔就是舒阑珊建的,是吗?”

“哦,怎么了?”

木恩笑道:“据说郑四姑娘死的那天晚上,圣孝塔放了半宿的光,所以京城坊间都在说,郑家姑娘的福薄,担不起正王妃的名分,侧妃娘娘虽不在京内,却仍是克着她呢!”

第234章

鸣瑟扬了扬眉,对木恩道:“你好像很高兴。”

木恩果然喜形于色,说道:“当然,京城里越乱,自然就越顾不上管这里的事了。”

鸣瑟不言语了。

这段日子鸣瑟虽然正忙于恢复内力,并且无法自由行动,但他的警觉机敏却仍旧一流,一路上走来,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这显然不是赵世禛的作风。鸣瑟暗中留意,当然发现有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盯着梢。

有了这发现,鸣瑟心里自然有数,明白赵世禛是另有打算的,因此他也就仍旧按兵不动。

而这一路的相处,他也渐渐摸透了木恩这些人的心性,虽然行事果决毒辣,但是木恩等人倒是没有那种深沉的城府跟算计,有什么情绪都会直来直去的流露出来,比较单纯,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底线,这种人倒是不难相处。

两人说了这几句,西窗从里头出来,一看木恩,便站住脚说:“小舒子说,让你们去找什么明州志。”

木恩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西窗说:“是书,是记载明州什么地形、什么风物的书,小舒子要看。”

木恩灵机一动:“是跟我们寨子的事有关吗?到哪里找?”

西窗道:“小舒子说这种书一般是在州府衙门里存着。”

木恩听了,略有些为难。

鸣瑟道:“州府衙门要进去自然有些难度,你若信得过,让我去吧。”

木恩道:“你?”

如果下点功夫,或者用贿赂,或者偷偷潜入州府去找,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不会在明城久居,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打算。

木恩疑惑地看着鸣瑟,忖度着该不该相信他。鸣瑟道:“眼见要到你们地头了,我还能做什么?我若是有那种心思也不会安稳等到这会儿。”

“你这话有道理,都快到我们地方了,你是跑不了的!”木恩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去?我得派人跟着。”

鸣瑟道:“这种书是跟其他的书籍放在一起的,假如是自己摸进去,找也要费力气,不如明着来。”

木恩好奇:“怎么明着?”

鸣瑟道:“我有镇抚司的行事腰牌,直接去衙门,他们见了腰牌自然一切配合。”

木恩犹豫了会儿,警惕地说道:“你如果是这样想的最好,但你如果想要闹事,可要想好了后果。我是不想鱼死网破的。”

鸣瑟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不必不去。”

木恩考虑之后,终于答应了鸣瑟的提议,只不过为防万一,她只带了一个同伴随行,剩下的其他人仍旧留在小客栈里守着阑珊,临走又吩咐:“他们要敢试图逃走,就不用客气!”

西窗叹道:“外头人说的话都听不懂,往哪逃?”

木恩笑道:“小太监,你乖乖的懂事最好了!”

这是鸣瑟第一次出来走动,大街上问了一个路人府衙怎么走,那路人满口本地话,鸣瑟一窍不通,倒是木恩听得懂,顺路找去,倒是不远。

府衙守卫见三人往前,便上来喝问拦阻,鸣瑟并不言语,从怀中把镇抚司的令牌掏出来往前一举。

那守卫看到上头的麒麟纹,吃了一惊,又打量鸣瑟:“您是……”

鸣瑟冷冷道:“瞎了你的眼,镇抚司的令牌也不认识,叫你们的司尉出来见我。”

虽然明州地方偏僻,但是镇抚司的名头自然不陌生。又听鸣瑟一口京城官话,气质不凡,忙拿了那令牌入内禀告。

木恩看的目瞪口呆:“你很厉害啊。”

不多会儿,本地的司尉官亲自迎了出来,满脸惶恐,躬身将令牌送还鸣瑟,毕恭毕敬地问道:“下官宋飞,是本州司尉,不知是哪位上差突然莅临?有何要事需要下官辅助行事?”

“我姓盛,你知道这个就是,”鸣瑟淡淡道:“如今要调阅你们明州府志,越详细越好。”

那宋司尉见到镇抚司的令牌,本来蓦地头大,不知有什么重大之事降临,生恐办不好给责罚,突然听了这句,恍然如梦:“盛大人是要府志?如此而已?”

鸣瑟皱眉。这宋司尉反应过来,忙笑道:“是是是,有有,请随下官入内稍等片刻,立刻叫他们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