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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86)

赵世禛盯着她的动作,长长地叹道:“太多臭男人的气息了,我不喜欢。”

阑珊这才明白!呆呆地将衣袖放下,瞪着赵世禛。

赵世禛笑道:“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那小破地方可是门庭若市,一会儿什么江为功,一会儿什么姚升,还有个王鹏常年驻扎,你可是左右逢源,有来有往啊。”

他这样说,显然是知道了江为功送年货,姚升去探望等事了。

阑珊无言以对。

赵世禛道:“方才公主在这里,你不敢过来,是因为跟温益卿的那件事吗?”

阑珊道:“是。”

“我的法子如何?”

“殿下的法子很有用。”想到杨时毅果然立竿见影地拒见自己,阑珊打心里佩服。

当初赵世禛给她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还以为赵世禛是故意捉弄她呢,没想到,这歪门邪道的,居然还有点正经用处。

说到这里,阑珊心头一紧:“听说芙蓉姑娘受了伤,不知道伤的如何?”

“你问我?你既然惦记,为何不去亲自看看,”赵世禛道,“我只听说,她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阑珊愣了愣,有点难过:“是我连累了芙蓉姑娘。”

赵世禛道:“不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既然是那种身份,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若连这个都承受不了,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的语气这样的冷漠,让阑珊觉得,就算是芙蓉在这次事件中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芙蓉是他指给自己的,还说是信得过的人,那就也算是他的人了吧。

怎么……竟这样反应。

原先来见赵世禛的时候,因为他送药之情,还有对留芳园的赏识种种,阑珊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这时侯那股暖意似乎遇到寒风稍微减退了些。

她开始逐渐清醒。

赵世禛跟姚升和江为功等不同,他是堂堂的皇室子孙,城府深沉难测,手段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当初晏老一再的警告过她。

她怎么不知不觉就忘了。

好像在一次次的相处里,给他相救,承他的情,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地适应了赵世禛,甚至觉着他……

阑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来到王府。

赵世禛也察觉到她在瞬间恭谨了起来,连身体都好像绷紧了些。

“怎么了?吓到你了?”

阑珊的嘴唇动了动:“不,不敢……没有!”

赵世禛的双眼微微眯了眯:“那你在想什么?”

“我、”她一顿,忙改口:“小人在想,不敢打扰王爷太久,也是时候该告退了。”

赵世禛冷笑:“你可以走,你这次走了,以后再也不用见本王。”

阑珊本来要动的脚步在瞬间迟疑:“殿下,我绝无任何不敬之意。”

她满心的焦灼,竟然没有发现此刻阁子里除了他们两人竟再无旁人了,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未曾察觉。

“你的不敬在心里。”赵世禛站起身来。

今日他是一身冰蓝色家常袍服,颜色很浅,这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飘然出尘的贵气。

赵世禛踱步往前:“——你是因为本王叫西窗送药,你觉着本王对你不错,所以才过来道谢的,只是方才听我说起芙蓉,你便觉着本王凉薄,你可能也跟芙蓉一样下场对不对?”

阑珊正在凝神听着,想不到赵世禛竟看破她的心意。

不料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正要抬头看他怎么样的时候,赵世禛探臂将她轻轻一揽。

他一手扣着那稍微用力就像是会折了的纤腰,一边紧紧盯着她张皇无措的神情,长睫像是惊乱的蝴蝶翼翅不停闪烁。

“放心,你跟她……”赵世禛慢慢俯首,终于在那小巧皙白的耳垂上小心翼翼地亲了下去:“绝不一样。”

“殿下!”阑珊失声。

“每次的反应都这样大,”赵世禛感觉她剧烈的挣扎,低低笑说:“孩子都有了,总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二更君仍然在傍晚时分哦~

第44章

且说华珍公主出门起驾,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别的车轿停在王府门口。

公主道:“莫非这舒阑珊是走路来的吗。”

她身边儿贴身宫女采蘋忙答:“奴婢听说这人是雇了一辆车来的。”

“果然寒酸的很,”华珍公主哼了声,很不忿,“这种车都没一辆的货色,竟然也敢跟驸马争锋,真想不通,杨时毅认他是师弟倒也罢了,怎么连皇兄也护的紧紧的,我从未看他对个人这样上心。”

采蘋听她似有抱怨赵世禛之意,便不敢搭腔了。

华珍上了车,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采蘋才说:“有人说着舒丞身边带了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西窗公公说是他的儿子。”

“阿弥陀佛!”华珍更加觉着不可思议,“本以为皇兄这么厚待他,或许是因为那种原因,如今这人连儿子都这么大了,皇兄到底图他什么?对了,他长的怎么样?”

“长的……据说倒是个清秀斯文的。”

华珍越发的嗤之以鼻:“算了,年纪这样大了,再清秀也是有限,何况皇兄未必真的就是图他皮娇柔嫩,以皇兄的身份,要真的喜欢娈童,京城里哪里找不到俊俏娇嫩的孩子。”

车驾往前缓缓而行,华珍公主暗自又想了半晌,突然道:“我知道了,必然如此,不愧是皇兄。”

采蘋问道:“殿下说什么?奴婢怎么不懂?”

公主冷笑道:“我一时只顾着生气竟忘了要紧的,这舒阑珊是杨首辅的师弟,只要杨时毅稍微扶持,将来他只怕就青云直上,这会儿皇兄先把他拿捏在手里,岂不是等于在杨时毅那里也放了一个我们的人。”

采蘋道:“公主说的果然有道理,奴婢也觉着王爷向来英明果决,很不像是个会为色所迷的。”

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在这份上,就权且不再为难他,只是他也得识相,以后你再仔细打听着,倘若他还敢处处跟驸马对着干,我可不管他是谁的心肝宝贝儿……一定要想法儿把他除了!”

华珍公主发了狠,又扯扯衣袖:“不如顺路再去一趟东宫吧。”

采蘋道:“公主不是说年前不见太子妃娘娘了吗?”

华珍斥道:“我那是气头上,但她毕竟是太子妃,我不看在她的面上,也看在太子哥哥面上。哼,我自然是不喜欢那个郑适汝的,整天假惺惺自以为矜贵,可谁让她飞上枝头了呢,等有朝一日太子哥哥不这么宠她了,自然有她的好看。”

采蘋道:“听说太子殿下最近颇为宠幸新进的良娣。”

华珍笑道:“男人嘛,哪里有不喜欢新鲜的,她以为做了太子妃就能稳登后位了吗?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说了这句后华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顿了顿,扫向采蘋,却见宫女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似乎没听出她话中的歧义。

华珍这才话锋一转:“那个叫什么芙蓉的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采蘋道:“听说她坚称是自己不慎跌倒受的伤,把在顺天府的案子也撤销了。”

“倒也识相,”华珍又问:“你打听清楚了?驸马果然没进过她的那门?”

“殿下放心,打听的一清二楚。跟随驸马的那两个人的确没说谎,那日是驸马路过,发现舒阑珊才追过去的,是坊间那些不知情的胡说,或是那些故意搅浑水的编排出来的。”

华珍轻笑:“既然这样,倒也可以饶了她的性命。只不过平白无故传成那个样儿,叫人笑话,我实在气难平。”她说到这里突然道:“今儿不去东宫了。”

采蘋忙问为何,华珍冷笑道:“我估摸着郑适汝自然是等着取笑我呢,她那张嘴简直是杀人不见血,我才不会现送上门去受这口气呢。回府吧!出来这半天了,也该回去看看驸马好些了没有。”

直到最后一句,华珍脸上外露的煞气才飞快地消退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为温柔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