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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你(52)

男人半倚在门框边,尾音要抬不抬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林洛桑卸下粉底,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先装傻,白净的脸无辜地转向他:“啊?什么什么关系?”

裴寒舟看透一般地低嗤,唇角微勾:“你别给我装不懂。”

林洛桑想说能有什么关系,他追了我一个多月我给拒绝了而已,暧昧都没暧昧过,加起来的互动还没第一次在轮渡上跟你的互动多。

但她转念又一想,裴寒舟不仅有个苦恋他若干年的魏瑶,还有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追求者,在她之前应该经验也挺丰富的,她要是承认自己遇到他之前白纸一张,这回合不就输了么?

林洛桑一琢磨,觉得自己也应该有点儿什么过去,才能和他抗衡,拢着手指转了转,稍作停顿后采取了含混不清的说辞:“就是……有过那么一段……”

“一段什么?”

“这个,”她装作难以形容地为难道,“就是,你也懂,有时候偶尔就天雷地火……”

男人抄着手突兀笑了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你连吻都不会接,还跟他天雷勾地火?”

第31章

被蔑视了吻技的林洛桑用力挤了团洗面奶,刚要开口,猝不及防打了两个喷嚏,如同被人正戳中了痛点和心事。

然后再说点什么都显得没气势了。

她将洗面奶揉开,愤恨地带着一点糯叽叽的鼻音说:“毕竟每个人对天雷地火的定义都不一样,我会不会接吻、天雷地火到哪种程度,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之后她就垂下头洗脸,水声哗啦啦地在耳畔作响,不知道男人后来有没有再说话。

等她慢吞吞地洗完,抽出两张洗脸巾擦净脸上水珠,一睁眼,发现裴寒舟还站在门口。

林洛桑往化妆棉上挤了两泵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当时小助手和我说,你是不是婚礼之后又给我定了套华伦天奴的婚纱来着?”

男人冷声道:“忘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浴室,仿佛方才刻意等在这儿,只为了找准时机给她添上一笔不痛快。

“……”

林洛桑完全没搞懂,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聊了两句,这男人又一副全世界欠他五百万的样子?

她无语凝噎了会儿,不打算跟这种阴晴不定的总裁计较,细致地护肤完毕后又贴了张面膜,这才给百依百顺的小助手发了消息,询问相关事项。

婚纱这么大的事小助手肯定不会忘,在系统里检索一番后回道:

【是的,上周刚到,我挂在正数第六排第八个衣柜里的第二格啦。】

林洛桑的衣帽间非常大,因此有个专门的管理系统记录每一件衣服的位置,方便查找,也有管理人员根据穿着记录和实际情况,定期将某些衣服重新保养。

总之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她哒哒哒地跑下楼看婚纱,果然,已经被套好防尘袋安然无恙地挂着了。

林洛桑在心里对裴寒舟这垃圾男人嗤了声,取出婚纱在身上比了比。

由于婚纱是照着她的身材定制的,所以每一处都非常契合,重工刺绣覆上薄纱,款式大体瞧来简单,实则有非常多繁复的小心机,属于大气而又耐得住细品的样式。

不愧是Valentino做了这么久的婚纱,听说光是方案就交了十个,最后挑出三个做成品,做完之后才选择了呼声和精致度最高的这套。

她颇为赞赏了点了点头,并对下个舞台有了更为完善的构想。

将裙子挂回去之后,她又发现柜子里还有一些她没戴过的耳环,不记得是她买了之后因为繁忙忘记拆,还是裴寒舟买给她的了。

衣帽间有些冷,林洛桑抱起几个盒子就冲上了楼,挨个地试戴好之后,发到群里:【你们觉得哪个配婚纱好看?】

盛千夜:【你和裴寒舟要二婚了?】

【不是,舞台。】

只有纪宁在认真答题,回道:【我觉得3比较好看,但是也要看婚纱是什么样子。】

林洛桑又下楼拍了自己的婚纱图,再窝进被子里的时候,看到盛千夜圈出来的重点——

【你看第五张图里你老公的脸色,怎么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她放大那张图,才发现自己拍耳环的时候侧了身,意外将男人也收进了景里,画面中的裴寒舟背靠床头,眉头皱得很深,正在看书。

林洛桑:【谁知道呢,男人都这么喜怒不定神经兮兮的。】

这句话引起了盛千夜的共鸣,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老板,盛千夜投上赞同的一票:【确实,男人都是神经病。】

搞定了配套耳环之后,林洛桑又侧眸去看自己身旁的那个神经病,虽然蹙眉是他的惯用动作,但此刻他周身都拢着低气压和煞气,似乎的确不怎么愉快。

林洛桑思索了一会,想到自己和他只聊了天雷地火这一个话题,他总不可能是因为觉得她和段清有过一段所以生气的吧?

于是林洛桑很坦然地认为令裴总裁不快的并不是自己,心安理得地盖好被子睡觉了。

随后的几天,二人陷入了较为怪异的冷战中。

裴寒舟不怎么同她讲话,她也没什么要跟他沟通的,虽说偶尔的不熟是二人之间的常态,但最近的气氛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怪。

就好像有谁在闹脾气,可却又带着几分隐忍无谓的不动声色,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难以被窥及。

林洛桑一方面怀疑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也许裴寒舟只是忙于工作没空跟她扯些有的没的;

而另一方面,第七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力去揣摩二人间的情况,所有的精力都被灌注在了舞台里面。

光是在无数次排练里寻找最佳体验已经够她折腾的了,哪有空去思索婚姻生活里是否有不对劲。

这次表演服装也是她自备的,到现场后岳辉打开箱子,结实地一愣:“你穿婚纱表演啊?”

“是啊,”她颔首,“谁规定不能穿婚纱吗?”

“那倒没有。”岳辉说,“就是挺独特的……第一次见。”

这次的歌曲驱使她采用了穿婚纱的表演形式,林洛桑拿出自己的歌词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纸张。

她最近看了一部爱情电影,结尾是个悲剧,讲的是男女主明明相爱,却因为彼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而最终天各一方。

她一直觉得时机是很重要的东西,譬如她参加这个节目,又譬如她和裴寒舟的婚姻,如果某些事发生在了别的时间节点,或许她的选择和决定就会完全不同。

如果爱情也用时间来比拟,就好像人的出场顺序往往很重要,初恋大多走不到最后,就是因为没有在合适的时机出现,那时候的彼此太青涩、也太莽撞。

再细致一点来说,假如每个人都是一个小世界,时间流速会随自己的节奏而或快或慢。那当两个世界的时差消失时,他们处在同一个时间,生活重合便会产生故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同的经历会让时间流速再度产生变化,当时机不再合适,时差将重新出现,彼此的世界又重新分为白日和暗夜,再难有交集。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相爱就可以。

所以她写了这首歌,叫《时差》。

时差,是两个地区地方时之间的差别,也可以理解为爱与需要间的差别。

大概许多人都与恋人有过不得不擦肩而过的遗憾,这首歌排练时才让不少人都湿了眼眶。

虽然林洛桑并没有过这种遗憾,但她的共情和代入感很强,所以很容易也就沉浸在音乐所给到的氛围里。

晚上八点,表演准时开始。

这次的开头,她甚至根本没有出镜,只是站在两个屏风背后,光线描摹出黑色的剪影。

镜头切的是远景,朦胧灯光虽令她身影有些模糊,却隐约能瞧出礼服勾勒的绝美身段,娉娉袅袅,宛如泼墨山水画中寥寥三两笔绘出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