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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燕(76)

作者: 天良永动机 阅读记录

谁都没想到,《捐爱银行》成为将方庭珩送上影帝宝座的作品。

我们需要细说一下《捐爱银行》这部科幻片。

在华国影视界科幻题材凋敝的环境下,《捐爱银行》是一匹黑马,横冲直撞地杀入大众视野,它的营销并不多么豪奢,但由于何金凯家中掌握着国内百分之四十的电影院线,《捐爱银行》强势登陆,被赋予黄金时间30%的排片。

当然,电影的核心是故事。

《捐爱银行》运用新奇的剪辑手法,有序穿插讲述几个家庭的故事,继而拧成一条主线,从各个角度诠释了“爱”这一可怕又迷惑的力量。先从家庭入手,见微知著,最终定位在整个人类社会的生死存亡上。“爱”能催人生、令人死,“爱”与痛苦相生相伴,欲望、权力、金钱、斗争在电影中交替演绎一出可歌可泣的史诗。

方庭珩扮演的是男一号,一位清洁能源公司的总裁,在故事中,他倾家荡产,成立痛苦者联盟对抗捐爱银行,却被注射定向的“爱”而叛出组织,成为捐爱银行的狂信徒。

前期激昂的巡回演讲和后期失去灵魂的空洞躯壳形成强烈对比,方庭珩的演绎堪称完美。每一位从电影院出来的观众,无一不感叹惋惜这位具有前瞻意识的总裁的凄惨下场。他倾尽家产时,大家以为他失去了一切,然而当他叛出组织失去独立意识时,这才是真正的失去一切。

春节档《捐爱银行》爆火,延期下映十天,何金凯、蒋游、龙生泽和崔崖赚得满盆满钵,连连说要请谢堂燕吃饭。

边修平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双膝,看着上扬的曲线图笑起来:“燕儿,你大侄子干嘛去了?”

“忙着呢。”谢堂燕拿起小金橘仔细剥开,“接了个新戏,演战地医生。”

“这小子可以,你眼光真好。”边修平夸赞道。

“那当然。”谢堂燕骄傲地说。

“何金凯把《捐爱银行》选送金橡木奖了。”边修平说,“他跟他爹吹牛说要搞个影帝回来。”

“他爹能信?”谢堂燕问。

“你不懂,他一天天不干正事,好不容易投资个成功的项目,他爹早就高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边修平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瞧着吧,他以后非得黏着你,撕都撕不下来。”

“哎,可别。”谢堂燕掰了一半橘子塞进嘴里。

“翻过这个年头,你可就二十七了。”边修平说,“准备单身到什么时候啊?”

“天荒地老?”谢堂燕开玩笑道,“你着什么急,比我外婆还急。”

“急着抱小燕子啊。”边修平笑着说。

“你先造小瓶子吧。”谢堂燕挤兑他。

方庭珩弯腰点燃一只烟花炮,陀螺烟花炮在地上飞快的旋转,喷洒出一圈漂亮的七彩光芒。

他和谢堂燕有一个月没联系了。

不是他不想联系,而是拍摄片场没有信号。

他新接的剧本《战地医生》,在西北一处无名戈壁滩开机,不出意外的话,他需要在戈壁滩待两个半月。

杀青后回到帝都,他一定会变得又黑又瘦,像个憨厚的放羊娃。

他拿起一盒擦炮,像个孩子一样用力在纸盒边缘摩擦,快速丢到雪堆里,听一声闷响“嘭!”,雪堆炸出一个孔洞。他搓搓冰冷的手,点燃一根手持烟花,掏出手机拍下烟花和雪堆,想要在有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给谢堂燕。

帝都不让燃放烟花爆竹,谢堂燕怕是很多年都没有玩过烟花了。

“想家里人了?”姜遥走到方庭珩身边问。

“没有。”方庭珩说,他收起眼中喜悦的情绪,变回正常状态下疏离而温柔的绅士。

“你的心思很深。”姜遥说,“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方庭珩回答。

姜遥是女一号,扮演战争中处事风格强势的护士长,她与男一相知相爱,最终死于流弹。她有一副明丽温婉的长相,仿若战火中生长于石头缝里坚强的野雏菊。

“很少有人能走到你这一步。”姜遥说,“华视杯和鸿羽奖的年度新人,你同时得到电视和电影界的VIP门票。”

“我并不心虚。”方庭珩莫名感到恶意袭来,他谨慎地回答,“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并非没有背景。”姜遥说,她葱白的指尖划过方庭珩的衣袖,低垂的睫毛掩住幽深的眼瞳,“你的后台是谁呢?”

“你早晚会知道的。”方庭珩选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如果你觉得找狗仔随便拍几张照片写花边新闻这种小儿科手段能达到目的,请随意。

姜遥眨眨眼睛,后退两步,装作失意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