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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299)

“在孩儿看来不是心灰意冷。保杨伯父,是大义。知晓会惹怒贵人却还进言,是大忠。父亲大忠大义,如何不懂孩儿的心意?”

纪慎终于不再开口,只是拍拍纪初霖的肩,叹息道他的孩儿终于明白了事理。

他说韫夫人太过于嚣张跋扈,竟然在官家的生辰宴上带男宠!那日太后想要给官家脸色,也不阻拦。他看不过去在次日进言了几句。“为父字谨言,却终究没能谨言。”

纪初霖方才记起第一次在汴京过除夕那日,韫夫人的马车从宫中离开,嚣张跋扈。杨梦笛那日就提到韫夫人带男宠进宫,文武百官不敢多言的事。

他对纪慎深深鞠了一躬。

只为文人风骨。

纪初霖知道,他赢面越来越大了。

纪慎终于出了屋子,看着外面的纪思明:“跪得倒是挺好。”

“冬儿姐姐昨日教导孩儿,定要跪得端正。”

“胡闹!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女人的裙底去了吗?!纪雨!去给为父找一些小石子来!尖的!”

看来今日纪思明又免不了跪小石子。只是不知他这连跪几日小石头能否感动冬儿。

纪初霖举着灯笼蹲在地上捡石子,特意选了些扁平的。

春和也拿着纪初霖给她买的兔子灯笼蹲在一旁帮他捡小石头。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给小春和一场最美的婚礼罢了。所以搞定李悦后才没有结婚,没想到——”纪初霖低声道,神情无奈,无奈中却又多了一丝狰狞。

“但是,是我的,就是我的!”

“春和知道。”春和选了块扁平的小石子放在纪初霖的小竹篮中。

次日清晨,春和早早起床给闻克己做早饭,才知晓清晨城门才打开闻克己就走了。

是杨慨的意思,也是纪慎的意思。眼下情势急迫,闻克己做不了太多事,留在此处也是添乱。

只是这两日,春和与闻克己根本没机会说太多话。闻克己甚至没有告诉春和自己就将离开。

春和顾不得仔细梳洗,招来车子一路疾驰出城外,终于追上了闻克己。她与闻克己多年不见。前些时日闻克己在气头上,只是给了她闻氏做的几双鞋和几件衣裳,说是给新姑爷。

闻克己极尽讨好之能,杨慨却全然不放在心上。那些送来的礼物他们也不过看了一眼就客客气气放进了库房。反倒在闻克己离开时送上了各色绫罗绸缎,书籍古物,当他们听闻克己说起十财与碧兰的婚事又送了不少金银饰品,装满了一个妆奁盒。

相较下,纪初霖当年震撼整个闻家村的彩礼显得分外寒碜。

“爹不在汴京多玩儿几日?”

“为父又不是第一次来汴京。汴京有趣的,能看的,都看过了。都说汴京有的是大酒馆,为父过去从未尝过,这次终于住进了故梦轩那种地方,吃到了故梦轩的美食,不负特意来一趟。”

春和听得鼻酸:“旅途劳顿,就不多休息几日?”

“为父能如何,连为父的官位都是靠的杨大人。为父只能服从。为父还是回想好好教教十财,光宗耀祖。考个进士,不会像为父这般看人眼色,仰人鼻息。”

此番话后,春和越发心酸起来,忽然明白为何纪初霖明明可以凭借纪慎在朝中得到官位却宁愿做一个瓦子老板。考不上进士,就算做了官也得不到承认。除非像李琛那样站在武官权力的顶峰。

她明白纪初霖要什么了。

“何况眼下这局势,为父早些离开,是对为父好。省得添乱。”闻克己长声叹息。

春和问起闻氏和十财。

“都很好。”闻克己望着清晨的天际,几只麻雀从晴空中掠过。他忽然摸了摸春和的头。“老夫的女儿,就快成了几乎明冠汴京的说话人。虽说是说话人,却不低贱,还颇受达官贵人的喜爱,老夫那么多女儿,却是至今没有生出男孩的你最有出息。”

头一次,春和听见了闻克己的赞扬。过去眼中只有十财的闻克己,第一次夸赞了她。

不过是简单一番话,竟是让春和窃声哭泣起来。

闻克己轻轻摸着她的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有女德。”他轻声警告道。

春和一面啜泣,一面应着。

待春和终于不再啜泣,闻克己说起自己那被推入枯井死掉的四女儿。

他说,那个四女婿不是疯子,他从女儿死了的那日就知晓——疯子怎么会那么凑巧,碰巧杀了他的女儿?

那个所谓的女婿迎娶他女儿前在家中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与一个红牌妓.女纠缠不清。

那女婿的爹在过世前为了让儿子收心,说只有他娶了娘子才分家中财产给他。那人便开始装疯卖傻糊弄村民,花钱娶了闻家的四女儿。终于靠着成亲分了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