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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310)

春和大愕,一时无计可施。官府都将纪初霖抓了,似乎这种偶然已成了板上钉钉的真实,她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却也不甘心。

周小二又大声在外呼和起来,说古镜瓦掌柜进了开封府,都进了开封府,一定同穆三的死脱不了干系!

春和也不还口,她由着周老二和他的人闹得沸沸扬扬,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才朗声道。

“此事王大人自有他的道理。可难道不会是小人陷害?刻意毁我古镜瓦名誉,害纪掌柜身陷囹圄?事才发生,你等就这般急着来闹事,之前也是你们清风瓦的人几次三番来我古镜瓦要求买下话本,纪掌柜说我古镜瓦的话本不能外流,且也不适合男子讲诉始终未将话本交于你等。”

见围观人听得越发认真,春和提高声音:“由此来看,穆三摔死在我古镜瓦外你清风瓦大有嫌疑!不定是你等杀了人又栽赃陷害!”

周小二恼羞成怒。招呼带来的人就朝古镜瓦冲,春和阻拦不得,那几人欺她是个女子,闯进古镜瓦,将靠近门的那张桌子被砸成了好几块。

幸而李老大带着一个脸上、身上布满疤痕,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男子赶来阻拦了那伙人进一步的举动,他说那人是他亲戚李小三,才从乡下来汴京投奔他。

两人来势汹汹,那李小三的模样又颇为可怖,一时周老二也不敢造次。

李老大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中渗透着不容置疑的狠绝。

“墙太高摔死了人,要怪也应该责怪泥水匠,管俺们纪掌柜何事?俺可是听说过周小二你偷了自己哥哥的女人被流放的脏事。”

“一派胡言!”

“听说你家里的女人是你的嫂子。”

“放屁!”

春和被这一声怒骂吓了一大跳。

李老大见她被吓着了,一把揪住周老二的领子将他朝地上狠狠一摔!“有俺在这里,谁也不许欺负春姑娘!”

春和大惊,她一直觉得李老大是一个极为不善言辞的人。

那个浑身伤疤的李小三更是从裤腿中摸出一把匕首挡在春和面前。“谁敢欺负春姑娘!”

他脸上、身上满是伤痕,一开口,声音撕心裂肺,似乎每一声吼叫都带着血。

周老二被吓着了,悻悻然离开。

李小三声音嘶哑,对春和鞠了一躬。“春姑娘是纪公子的心爱之人,纪公子对小人有恩,公子不在这几日,小人定当豁出命来好好保护春姑娘。”

纪初霖被抓,瓦子中新招揽的技艺人怕之后没有生意,便都忙不迭逃回了清风瓦,张洲与他的爹爹又将夏桔收打赏的事情闹大。故梦轩的齐掌柜见势不妙,便带着满满一盒面额不低的交子找到春和说要买下古镜瓦和周围一带的所有的产业,包括古镜小憩,古镜蹴鞠场还有那些绸缎庄、首饰铺。

“这是五十万贯,想来也是够了。”

“齐掌柜也真是说笑。这点钱就想转移我古镜瓦的一切?”

齐掌柜将春和上下打量。

“前几日也是你替纪雨搭理生意,看似能干,却终究只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又能有何作为?倒不如乘着尚有人卖就将古镜瓦卖了,这五十万贯也足够你寻一个男人嫁了。做陪嫁已是绰绰有余。何必抛头露面?”

他便是伸出手来覆在春和手背上,春和欲抽手,却被他抓得很紧。“女人做生意,需要付出什么,你难道不知?”

春和全力将手抽出,面色沉冷,又在纱绢上倒了一些茶,细细擦拭之前被掌柜触碰过的地方。

“女子做生意,难不难,都是女子自己的事——与男人无关。”

“还真是牙尖嘴利。虽被赐婚,却终究不过是杨大人的弃妇。女子一旦成了男人的弃妇,自然——人尽可妻。”

一股火从春和心底燃了起来,面上却是保持冷笑。“那也得——待我成了弃妇再说,眼下杨家还未说话,宫中也还未说话。算什么弃妇?既然不是弃妇,那我的婆家,就是二品官。也不知齐掌柜有什么胆量与资格说那种话。”

“我倒是要看你一个女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春和亲自送他离开,面上带着笑意,心中自是不悦,却也分外有礼地将齐掌柜送出门去。

她又要让汴京人知晓,古镜瓦还有她在。

倒不了。

却是次日,前段时间纪初霖招揽来的技艺人不少都离开了古镜瓦。终究不过人走茶凉。

唯有刘老面色沉静,对春和说种种困难,一咬牙,也就挺了过去。

“刘老不走?”

“老夫也有身价,若离开了古镜瓦,也只有回清风瓦。老夫是清风瓦出来的,若是回去也回不到以往的地位,尚不如留在此处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