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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活不过十七(261)

苏文卿静静的听完没有言语,只是唇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上一世孙玥嫁给徐子玉,一则没有齐光这样夺目的青年才俊,二则上一世那时徐子越还未曾回来,徐家徐子玉依旧是说一不二的世子。这一世却不同,徐子越连中三元成了天下闻名的状元郎,如今又得升迁已是四品。

这些年因为徐子越的存在,徐子玉在徐家,在京城公子哥中的地位越来越尴尬,虽是嫡出的世子身份,但又如何比得上徐子越。

上一世徐子玉能娶得到孙玥,这一世却说不定。王氏暗地里还计较孙家念着齐家,却不想孙家有没有瞧上徐子玉。

待回到越林苑,园中琴音悠悠,苏文卿顺着琴音,寻到了正在抚琴的徐子越。

徐子越与安庆果然是兄妹,苏文卿靠着翠竹静静的听着琴声,时而低沉宛若夜幕的金钟,时而高亢又如雪山之巅的脆然冰裂。这样的琴音,这样的手法,苏文卿恍惚间蓦然想起齐光那日的话。徐子越为何比上一世提前考中状元,为何年纪轻轻却在令官场许多人敬而远之,为何又对齐光心存忌惮。

因为与她,与齐光一样,徐子越也是一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

苏文卿始终不相信齐光口中的上一世,那个她所不知道的时间。那么徐子越呢,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他若是真的重获一世,那拥有的到底是与她,还是与齐光一样的记忆。

徐子越一曲终了,苏文卿抬起头轻声道,“我小的时候爹爹也曾请了位琴师教我弹琴,那位琴师学琴三十五载,如今听来却是比不上表哥的。三王妃自五岁习琴,教她琴艺的是宫里最好的乐师,却也说比不得表哥。我从未听表哥说过自己师出何处,也从不知道表哥何时是学过琴”,苏文卿定定的看着他,“表哥你知道齐光为什么要将我带走么?”

徐子越手指停顿,苏文卿这么些天一直未曾问他,今日终于问了出来。苏文卿大抵是不安的,徐子越叹了口气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旁道,“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不需要如此拐弯抹角,我不会瞒着你的。”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弄着琴弦,行云流水般的琴音顷刻间便倾泻出来,“习琴三十五载的琴师也比不过我,是因为我习琴超过了三十五载;安庆师出名门也不如我,是因为我的老师也是位盛名在外的琴师。文卿,我早就认得你,在这一世看见你的第一面之前,就认得你。”

苏文卿低低的开口,“那时的我…是什么身份…”

徐子越沉默了,寂静间苏文卿握在一起的手不由慢慢收紧。这个答案她早就从齐光那只知道,苏文卿并不怕从徐子越口中再听到一次,只是怕徐子越会瞒着她。

琴声也终止了许久,苏文卿今日穿了并不繁重的春装,手臂触碰在徐子越的手臂,能感觉到他的僵硬。

徐子越不想说,苏文卿心道,但她还是想听徐子越说出来,不要瞒着她的说出来。风吹动竹林簌簌作响,好一阵子徐子越终于缓缓开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十七岁,比现在还要大一些,那时候你是…”

难于开口,不愿开口,徐子越清透的双眼中聚起难掩的复杂,有愤怒也有嫉妒,最后逐渐化作沉静。

“你是齐光的妻子。”

徐子越从未像现在一样就连说一个字都很艰难,“你曾打趣我为何忌惮齐光,这就是原因。因为上一世你是他的,所以我怕,我怕命格已定,无论我再如何你依旧会和他在一起,也怕你会和我一样突然间有了记忆,从此离开我…”

苏文卿静静的听着,之前一直不安的心却渐渐的安定,心口也逐渐熨烫的暖了起来。

她的唇边绽开了一朵掩饰不住的笑容。

伸出手触碰琴弦,不怎么动听的声响惊破了徐子越的思绪,苏文卿笑吟吟的看着他道,“不用担心,这一世我是你的妻子啊。”

徐子越伸手引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道,“你看,他说他不放心。”

“如何才能让你放心?”

徐子越勾唇一笑,琉璃般的眸子中是浅浅的坏笑,低声在她耳边道,“等我们什么时候儿女双全,也许才能放心些。”

苏文卿起身睨了徐子越一眼,笑道,“做梦去吧你。”

转眼便是六月,苏离转眼间已经三岁,最近因为经常跟着苏文锦去听戏,小不点似的人嘴里时常唱着谁也听不懂的唱词。

苏文卿带着有些害羞的徐心梅去了苏府,两人进去时听到一阵笑声,待瞧见却是苏离有模有样的站在小石桌上唱戏。

嘴里在唱什么听不明白,但小短手一摆,打龙袍的动作却是很到位。却又因为太小,本该英姿飒爽的动作便圆滚滚的瞧着可爱,偏偏小脸上表情极其郑重,惹得一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