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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活不过十七(4)

王氏尖锐的谩骂此刻仪态全无,“徐子越你这个贱人生的野种,你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徐子越唇角噙着笑意一步步走近,噙着笑意问他身后的禁军头子,“徐家算哪门子的忠良?”

众人哄笑,王氏脸涨得通红,却见徐子越目光转移到王氏发间的金簪,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在拔下那金簪深深划进王氏的左脸。尖叫声混杂着怒骂响彻了承文侯府,王氏差点疼晕过去捂着脸,脸上血肉翻腾鬼厉一般骇人。

不远处的锦衣少年嘶吼大骂,少年的意气此刻却显得极其可笑可悲,徐子越笑着转了身,王氏睁圆的眼睛此时却是怕了,“住手…徐子越…子越你住手…你放开我孙儿…”

徐子越把玩着刚刚抄出来的匕首,一步步走近被侍卫按牢的半大少年。少年哆哆嗦嗦注视着他已没了适才的勇气,疯了一般向王氏李氏大喊,“祖母救我!!母亲救我…”

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染红了徐知与的衣袍,那少年捂着脖颈疯狗一般在地上打滚,血流了一地片刻后停止了挣扎,王氏身边的年轻妇人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死了,全部都死了…

二十初入朝廷,三十二岁位极人臣,助新帝登基,除去了承文侯府与权臣王氏满门,从此权倾天下再无人匹敌。

饶是苏文卿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忆起那人缓缓将匕首风轻云淡的表情也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再想起那张美玉般的脸竟有些惧意。

冷血如斯,苏文卿不由有几分庆幸。还好自己死得早,那时徐子越还没踏入官场,他再残忍一手遮天与她并无半点关系。

绿袖瞧着她家小姐脸色时而煞白时而又红润,以为是刚刚甩了雪芮的脸这会儿又后怕了,不由哼哼两句“耍了性子现在又后悔了吧。”

这丫头!没等苏文卿抽她绿袖笑嘻嘻的躲开,捧来桌子上匣子欢欢喜喜的打开,“小姐别不开心了,快来瞧瞧,二太太打发送来的花定是好的…”

话语未毕已说不出后半句。

王氏喜欢花,承文侯府的芙蓉园什么品种都有,每到季节总会折一些送往各个院子。想起雪芮的话,府上四个姑娘全部送到了才送到青黛院,可见有多不愿意。再看看花色,如今初夏正是开花的季节桐花菡萏茉莉样样都有,匣子里却堪堪只有三朵,而且是再朴素不过的月季,样子平常的连自己院子里的都比不上。

绿袖打开匣子后也噤声了,就连她一个丫头也看得出来这份礼轻的一点分量也没有。

之前跟着小姐还在江南的时候,苏家财大气粗,老爷又疼小姐,什么好东西只要苏文卿看一眼第二天就能出现在苏文卿眼前。苏文卿当年还亲自养过极难见的绿菊,苏家一介商贾尚不会干这种事,承文侯府堂堂侯府却拿了三支月季来搪塞。

二太太这要欺她们到何时!绿袖抱着匣子眼眶蓦地湿了,“小姐我们回去吧,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该有多心疼啊!”

绿袖心里难受的紧,苏文卿本就怯弱如今又无母亲照看寄人篱下,就算委屈也只是哭一鼻子不敢多言,二太太就是拿捏着她家小姐狠命欺负…

苏文卿早就知道匣子中装了什么倒沉得住气,只是说起爹爹苏文卿心头又是一疼,忙摇了摇头稳稳心思。

二太太因她性子懦弱欺了她整整五年,她却因为徐子玉的原因一直默默忍受,妄想哪日感动了二太太能对自己好一些。却不想五年心血全都喂了狗,自己一死二太太没乐疯过去,马上就替徐子玉寻了亲事,又拿着自己带进府的银子讨好庆国公府,要不然以承文侯府这点家底怎能红妆十里!

重活一世她不过还有五年年岁可活,如今她不再喜欢徐子玉又何须忌惮王氏,何须处处忍耐受百般委屈!右手扣着桌上的匣子狠狠磨了磨牙,“绿袖,梳妆,带上礼物晚上去外祖母那边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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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芮出了青黛院一语不发,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头也不敢抬,生怕不小心触了眉头又要领罚,一路上大气也不敢出。

雪芮怎能想到今儿苏文卿真的动了怒,苏文卿性子软懦,又因为一心讨好二太太无论怎样只会默默忍了,所以这半年才落得人人都能欺骂的地界。再者最后送去青黛院也有些原因,那时天色已晚苏文卿不会去清风堂,这样老太太也不会知道。待第二天花儿败了她更不会戴着出门,所以就算不送也不打紧。

只是不送怎么比的上送一堆大家挑剩的更让人解气?依苏文卿的性子定要气上一场,罢了还能哭上几天,待好一些又小心的讨好二太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