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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活不过十七(9)

徐老太太听罢心中大恸,可怜她那外孙女如此懂事,“你那舅母…不说也罢。”

“祖母多心,听父亲说王大人是再贤德的人,舅母是王大人亲妹自然是好的。那雪芮是舅母奶娘的孙女,这些年跟着太太难免心气高,舅母要操持家里哪儿知道这刁奴在外边做了什么,就算知道看在奶娘的面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哪儿是太太的不是。”

苏文卿内敛,徐老太太如今才知道这外孙女竟然如此通透,忍不住叹了口气,“难得你小小年纪有这般胸怀”,也不继续问她,祖孙两人都有些累了不一会儿睡熟过去。

另一边牡丹园却是灯火通明,二太太在徐老太太跟前受了那么大的气,脑子发昏差点站不稳,刚想喊雪芮给她揉揉才想起雪芮被抬回来连爬也爬不起来,于是愈发头疼。

徐子玉与徐心莲坐在一边皆是沉着脸,徐心莲想起祖母今日动怒仍然心有余悸,竟然连母亲半分面子也不给,不就是为了一个苏文卿,这么一想越发觉得徐老太太偏心。

王氏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儿子,想起这些日子徐子玉都在跟着老爷念书,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儿又遇上这破事,到底心疼儿子于是打发徐子玉回去休息。徐子玉临走前安慰了母亲几句这才出了牡丹院,路过青黛院时顿住,想起苏文卿今儿在清风堂歇息,心情复杂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等儿子走了二太太这才无力的躺在榻上,徐心莲上前替母亲按摩。二太太拉着女儿的手心道还是女儿体贴,一想起苏文卿又恨得眼睛发热,“算是我瞎了眼居然没看出来居然有这手段,着了她的道儿。”

“瞧着表姐平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可怜样子,原不想是装出来的,是那姓苏的心思重母亲又何苦说自己的不是,只是祖母心偏又什么都听她的,没来由让母亲受委屈。”

二太太拉着女儿坐下叹息道,“你祖母当年就这个样子,把你姑母宠的不像样子,如今你姑母没了越发惯着苏文卿。”

徐心莲眼圈一红不由道,“那怎么办?”

“急什么,她一个病秧子,大夫都说了活不了几年…”

“难不成这些年就一直任她欺负么?”

“怎么会?”二太太温声安慰道,“她到底是商家的女儿,又怎么能和你比,更何况她这次是逼急了,以她对你二哥那点心思…”

徐心莲眼睛蓦地亮了,不由甜甜一笑,“母亲说的是。”

苏文卿一夜好眠,第二日在清风堂醒来,还没收到二太太送来的花,就听春蚕小声对徐老太太道,“大少爷回来了。”

苏文卿还有几分睡意瞬间醒的半点不剩,刷的转过头,徐老太太没注意到苏文卿惊恐的样子,极不爽快的问道,“他回来作甚!”

春蚕自是不知道的,只能摇摇头,“之前也没稍口信说要回来,适才去了老爷书房,还有一会儿应该要过来请安了。”

“不见!”

徐老太太很不愿意见徐子越,苏文卿却是心情复杂。

徐子越回来了!他为什么现在回来?不是三年后才应该回来吗?

第5章 (捉虫)

苏文卿紧张又有些焦急,徐子越为什么现在会回来?记忆中的徐子越并不美好,雪地里的模样冷血而又残忍,如今这个未来的权臣也不过十四岁,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人在少年时是不是已经和他人不大相同。

苏文卿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给她梳头,忍不住好奇一会儿往外边瞅一会儿又看看徐老太太。

徐子越在外边等了已经有两刻钟,徐老太太却没有着急见徐子越的意思。苏文卿几次想问问,但周围的丫头们却是极其寻常的样子,刚想出口的话又默默憋了回去。

心里倏然酸楚的难受,很不是滋味。

体会过被人视如草芥的苦楚,就如同落水的奄奄一息的耗子一般人人皆能骂上一句踩上一脚,罢了还哈哈大笑骂上一句窝囊。徐家人对徐子越不是漠视更似仇视,比当年的自己有过之无不及,或许是感同身受的原因,昨日打压了王氏的喜悦顿时半点不剩。

她想为徐子越做些什么,或许是借助徐子越做些什么。

清风堂里一直很安静,直到帘子被挑起来苏文卿急忙转头去看,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徐子越。苏文卿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在这个徐府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区区一个徐子越得罪徐老太太,没有徐老太太的意思没有人敢让徐子玉进来。

一个也没有。

进来的是大房的大舅母刘氏,以及刘氏的嫡女徐心悦。

苏文卿眼尖的发现大舅母刘氏在看见自己时满脸堆了笑眼睛也刷的亮了,看了她好几眼才毕恭毕敬的和徐老太太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