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哑口无言，倒不是被齐霁的那些话给吓得，是被齐霁的中二病给吓得。
正道和魔门再怎么说还是有区别的。她自己两门都混过，现在还是个正道弟子，哪里不知道里头的区别。
正道不管再坏，也是要脸的。魔门才不管什么道德，看什么不顺眼直接动手，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只有一个肉弱强食。
“苑苑，你见过我曾经被道源这种小人构陷，应当更明白才对。”他神情温柔，眼里也是迷醉细碎的光，甚至说话的口吻也是柔和的。
但是明苑心里憋屈的半句话也说不出。
齐霁成这样，一大半的功劳在她。现在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只想把他踹开算了。
她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作茧自缚的滋味，难受的让她恨不得直接把齐霁给一脚从山峰上给踢下去。
齐霁见她不说话，缱绻笑笑，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去看那些迎风怒放的茶花，“苑苑你看，那些花都是为你而开。”
明苑看着他，满脸疑惑，“为我而开？”
“嗯。”他恢复了那副少年人的羞涩模样，山风袭来，将他雪白的衣袖扬起，回风流雪不外乎如此。
他握紧她的手，看向她的目光里，染上几分少年人的羞涩和不安。
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话语，想要获得她的欢心。
“你酷爱茶花，尤其喜欢如火的鲜艳之色。我特意令人收集茶花的许多品种，种植在这麟台阁，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和你共赏。”
他说着又笑了起来，给她看了今日清晨给她簪在头上的那个品种，“此花红中带金，艳而不俗，最是适合你。”
明苑看着那些茶花，定定看了好会，“这里并不适合茶花生长，你花了这么多灵力去干这些事，吃饱了撑的。”
维持着漫山遍野的茶花绽放，并且常开不败，要耗费的灵力不小。而且还是这么长年累月的坚持。
明苑心下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只要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握住她的手，抬头望着那些茶花笑道。
“若不是我种了这些话，又怎么能和你在此处一同赏景。”
不，不是。
明苑不知道齐霁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真的没有赏景的那个风雅心，她只会搞破坏，看这么一片山头不顺眼，就会直接把这一片山头都给铲了。
齐霁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你的眼睛还好么……”明苑忍不住，终于问出来。
齐霁眨了眨眼。还真别说，他这模样迷惑眨眼的时候，格外有一股少年气。
“苑苑担心我么？”
不是，她只是觉得他眼瘸。明苑腹诽。
眼瞎没药救，何况齐霁还不是眼瞎，他还心瞎。
眼瞎和心瞎结合在一块，已经所向披靡了。谁来也没有用。
那些他视若珍宝的茶花，到了她的跟前，似乎和野草一般，毫无没有任何区别。她只是看了一朵紫色茶花一眼，他就特意把那多花采摘下来，送到她的跟前。
他几乎已经搜罗了所有的茶花品种，错落有致的种在山峰上，加上他以灵力相养。一眼望去，格外的姹紫嫣红。
明苑抱着他送来的花，低头嗅了嗅。茶花的芳香格外浓郁，只是在她衣物上蹭了蹭，就带上一股浓香，衣物也染上了。
“喜欢？”他问了一句，小心翼翼的。
明苑看他满怀期待的眼睛，淡淡嗯了一声。
他眼睛里顿时绽放出光彩。
“苑苑喜欢，那真是太好了。”
“这么多茶花，你照顾起来也不容易吧？”她低头嗅花，随意问道。
齐霁深深望着她，眸光醉酒了一般。
“只要你喜欢，再辛苦也是值当的。”
他只想将自己能给的最好的给她，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要离开。
“苑苑”他望着她，“不要离开了。”
明苑脸上僵硬了下，齐霁像是察觉到什么，从背后抱住她，“你留下来。”
“就算你不留下来，我也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明苑抬头，她不知道齐霁有没有发现这其实是幻境，而不是所谓的现实。如果她的心魔是不能回家的话。他的心魔难道是她的死么？
明苑开始觉得很可笑，毕竟这世上的事不少，谁还能对着男女的那点事念叨个不停。更别提成为心魔。
这个幻境极有可能是破了心魔就能出去，环抱住她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么冰凉的体温，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齐霁，我已经死了。”她开口，语调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
她听到耳边的呼吸停了下来。
而后手上的力道一把把她转过来，柔软而冰凉的唇吻了上来，凶狠蛮横，他一点点品尝完她，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