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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开了吗(19)

作者: 程渊 阅读记录

房门是密码锁,柳明修琢磨了一下,输入六位数她的生日。

大门正对客厅,一打开,夜风裹挟着酸辣粉、炸鸡块、南瓜饼、酱汁鸭脖和香辣蟹等等剩菜残羹的味道扑鼻而来。

柳明修往里面走,脚下踢到个什么。

他低头望过去,屋内光线昏暗,隐约看见是菊花茶和冰镇西瓜汁的塑料包装盒。

客厅左边的餐桌上,垃圾食品堆积成山。

“……”

柳明修脸色瞬间黑了好几个度,朝屋内喊:“谢蔷?”

隐约地,卧室里传出虚弱的哼吟声。

谢蔷疼得连人带被子滚到地上,身体蜷缩起来不是,平躺也不是,像条被烫着屁股的小蛇,在地上蠕来蠕去,哼哼唧唧地念着她这儿疼那儿也疼。

柳明修知道她有慢性阑尾炎,以前只要饮食稍不注意,就容易复发。

他心底一抽,大步走过去将她抱起,“谢蔷,这是你他妈自找的。”

谢蔷现在被人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她夹着哭腔说:“你轻点儿啊!疼!”

柳明修忍了忍,脸色很难看:“先送你去医院。”

-

去到医院,柳明修走后门找了自家小舅舅,一系列B超抽血化验检查结果出来,确认是阑尾炎无误。

因为情况严重,医生建议尽快进行手术。

柳明修站在边上和小舅舅商量治疗方案,谢蔷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伸手揪住他衣摆,“我不要做手术……”

柳明修无情拍开她的手,“不行。”

“会留疤的。”谢蔷垂死病中,仍不忘自己的美貌。

小舅舅叹了口气,对柳明修说:“情况大概是这样,你先跟小蔷商量一下,最快明天早上可以安排手术。”

“知道了。”柳明修说。

现在凌晨三点,医院只有急诊科医生值班,小舅舅原本在睡梦中,被柳明修一通电话叫醒,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还以为他闹出了什么死人塌楼的大事。

搞了半天,原来是谢蔷阑尾炎发作了。

这里是私家医院,隶属柳家集团旗下的医疗产业,小舅舅位居副院长,早年耶鲁大学博士后毕业,国内外获奖无数,在医学界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平时一号难求,开一刀收费几十万起步。

照说阑尾炎这样的小手术,风险极低,哪个实习医生都能做,让他亲自主刀实属劳师动众。

临走前,小舅舅不忘笑着调侃他一句:“前几天我还听说你们分手了,现在是又复合了?感情看起来挺好。”

半小时以前,柳明修开着他那辆布加迪车速两百码直奔医院门口,急刹车的声音划破天际。

一下车,柳明修抱起谢蔷就往急诊室跑,四处嚎着医生呢,医生在哪?!

撕心裂肺,神色紧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老婆羊水破了,要生孩子了。

柳明修赶着出门,身上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心情非常暴躁,没好气地说:“分了,没复合,感情不好。”

-

术前得禁食,谢蔷知道自己身上动刀在即,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消极对待。

护士进来给她打吊针,谢蔷四肢拼命往被窝里缩,“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疼死我算啦!”

“……”

护士知道谢蔷身份,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柳明修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地道:“谢蔷,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屁孩似的?”

“我就是不要打针!不喜欢打针!你干吗非逼我打?!”

谢蔷一把掀开被子,眼眶都是红的。

泪珠子在里边滚来滚去。

柳明修默了几秒,声音不由放低:“这是消炎针,不打你得疼一个晚上。”

谢蔷压根不想听。

倒不是觉得打针有多疼,而是她从小就不爱打针吃药,对银晃晃的针头和医院的消毒水味有种天生的恐惧。

她手脚乱踢乱蹬,柳明修摁住她,对护士说:“你轻点,别弄疼她。”

针头推进她皮肤里,谢蔷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望着天花板,呜咽地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为什么非得是我啊。”

柳明修看着她,“我的命更苦,我还得伺候你。”

等一系列检查做完,窗外已经微微透出亮色。谢蔷疼得一个晚上没睡好,柳明修也没睡好。

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今天周三,学校还有课,柳明修提前给舒宁和杨夏发了消息,让他们帮忙请个假。

阑尾炎手术,前后至少得住院3到5天。

九点半的时候,护士过来推谢蔷去手术室。

谢蔷躺在病床上,人很慌张,揪住柳明修的衣摆:“等、等一下!”

护士推床的动作停下来。

柳明修好笑道:“干吗?现在知道要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