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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恃宠而娇(143)

宣冶自从成了家,每日的神情都透着一股归心似箭,常常被殷璇打趣。如今看了这场面,也不由得感叹她们陛下这良苦用心,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筹谋规划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下棋对弈之人往往能算出之后的五步十步,而执掌江山亦如是,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殷璇已等候了多久。

直至底下再无异议之后,又重新拟定了日子,盖了玉玺。这道诏书随后便将传向天下。

宣冶估摸着自己对陛下的习惯有几分了解,便知道她的规划图谋肯定远不止如此。

如果以后陛下还要做废止大选之类冲击人心的决定,那么也希望这些古板但是忠心的老臣们……都能在殷璇的注视和谋划下坚持得住吧。

————

同一日,承乾宫。

晏迟知道可能会很快,但是并未想到有这么快。

喜报来得太急了,他心中虽有准备,但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太极宫来人通知时,内室外院伺候的侍奴都愣住了,先是茫然地把事情问清,随后便挨个到晏迟面前行礼道贺、祝愿领赏。

等内外都安排妥当了,外面忽地响起行礼问安的声音,门帘拨向两旁,东吾从外头进来,稍停了停,散去身上的冷意,才凑过去坐到晏迟身边。

“哥哥高不高兴?”东吾先是这么问了一句,然后瞄见小案上面的糕点玉碟,便伸出手来拿了一小块儿,“我一听说就过来了,果然是有这么一天的。”

晏迟点了点头,看着他像个小仓鼠似的把糕点吃完。东吾发丝又长了一些,微卷的长发稍稍留下几缕垂落下来,柔软缱绻地贴着脸颊,他吃完了一块,好似过来的目的不是道喜,而是过来吃东西似的。

东吾吃过了东西,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晏哥哥?”

“嗯?”

“我早就想知道,”东吾注视了他一会儿,“中原的凤冠霞帔,赤色的凤君礼服,是什么样子的?”

晏迟回忆了一下形制,他其实所知也不多,只在前朝诸位凤君的画像中见过,正跟东吾说话时,明德殿外面便又有人禀报过来。

苏枕流跨入殿门,坐到靠屏风的椅子上,撑着脸颊望去,道:“看你的神情,果然你先知道了,我方才跟还跟他们仨说,收了一副新的叶子牌,让他们过来陪晏千岁玩儿。”

“你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不等晏迟回答,东吾先回了他一句,他不会中原的博戏,无论是双陆、围棋、象棋、叶子牌,还是投壶、飞花令、射覆,他学了七八种博戏,也都只是泛泛,并不大上手。

“噢?”苏枕流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只会玩乐,那你在玩乐上可都比不过我,你要是想解闷儿,还得去马场滚一遭,那种浑身尘土的地方,你要带着晏迟去吗?”

东吾被他说得噎了一下,随后那边又有人登门,正是被苏枕流叫来的那三个,先进了内室依次拜礼恭贺,才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只不过是看着老实本分,他们醉的时候可都活泼着呢。

苏枕流见人齐了,便让人把叶子牌给了荆如愿,给他递一个眼色,让他拉着东吾玩儿。而他自己却取了一盘围棋,摆上桌案,坐到了晏迟的对面。

东吾虽是被这只小狐狸拉了下来,可其实一直注意着那边,他全神贯注尚且不够精湛,此刻分神,玩得就更随意了。

直到荆如愿敲了敲他的指节,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千岁,咱们可是有彩头的。”

东吾愣了一下:“……啊?彩头是什么?”

上头的苏枕流真跟晏迟下棋,一边看着局面一边道:“彩头就是你们晏千岁的凤服霓氅上面,最外层那只凤凰的一颗赤色珍珠眼。”

晏迟瞥了他一眼:“慷他人之慨。”

“依照习俗,你要送的岂止是这个。”苏枕流拨弄棋子,落下一步,道,“我记得你那顶九凤冠上唯一一只可拆卸的赤金尾羽簪,是该送给小辈儿郎的。”

晏迟总算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了,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出来,顺着说下去:“我娘家那边人少,哪有什么小辈。”

他指下的白子一动,断了黑子的气,将内中的死棋提了出来。

苏枕流轻咳一声,暗示道:“不吝是娘家还是妻家的,你再想想。”

晏迟抬眸望向他,慢慢靠近一些,墨色明眸带着笑意注视过去,温声:“还用我想?你是来给钺儿要东西的。”

苏枕流眉心一跳,慢悠悠地继续下棋,偏说:“他不是我儿,我给他要什么,就是提醒你一番。”

“……原来是这样。”晏迟故意颔首,“既不是你儿,等你有了孩子,我再赠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