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默契室友(54)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我就越来越心疼翔子。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他如今在这里苦撑着,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翔子那天回来得比平时早。我并没有留意他有什么反常之处,他看了两眼电视,又喝啤酒,又翻看杂志,似乎一直就没闲着。

“我想买台电脑,在家里也能上网玩了。”我对翔子说。

“有什么好玩儿的!”翔子对他不了解的东西总是表现得很淡漠,掩饰他的弱点。

“等买了我教你,没准儿你比我还上瘾。”

翔子不屑一笑。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翔子开口:“我跟你说,今天马克拉老方凯文,我们一起去‘A国领事馆’了。”翔子脸上带着掩示不住的躁动。

我瞪着戴晓翔没有说话。A国领事馆我早有耳闻,画家们,老鲁刘正都说起过那地方,在法拉盛一个A国社区不起眼的两层楼里。

“真长见识……”翔子一定还陶醉在刚刚经历的场景里,对我冷淡的反应没太留神。

“有什么好玩儿的?”我点上烟,终于开口说第一句话。

“管理还挺严格,价格也分得特别细,二十分钟,四十分钟都不一样……”

“你真干了?”我打断他问第二句话。

翔子笑了,微微摇头。我能看出来,他头摇得很不实在,而且笑容里看不出任何英俊、帅、阳光之类的特征,给我感觉恶了叭心的。

“干就干了吧。”我笑了,说出第三句话。

“真没有!”翔子的表情在我看来比较坚定,我立刻就相信了他。

“反正他妈的小心点,报纸上不是说纽约有三十几万HIV携带者,每一百还是多少人里就有七个……”第四句话。

“我操,那些鸡很小心,身上都垫着那个PAPER TOWEL,这也真太过分了……”

我没说出第五句话。我的感觉是血往脑子上涌,又找不到放血的地方,就那么一直涌,如果我年龄再大点,肯定就“脑溢血”了。

我不理会满嘴胡喷的戴晓翔,灭了烟头,也懒得刷牙,干脆直接上床睡觉。

我躺在被子里一段时间以后,感觉到翔子隔着被子从我背后黏呼呼赖叽叽贴上我。我装睡觉没理他。翔子放开我,听声音应该是在脱衣服,果然很快,他用力拽被子,钻进我的被窝,又一次抱住我。

翔子那已经硬棒棒的玩意儿噌我,然后亲吻我软踏踏的宝贝。我再次立刻相信丫真的没做,丫就是好奇。我也会好奇,如果有人拉我去没准儿我也会去。而且为了怕浪费钱财,真做也说不定,或者就为了好奇干他一炮。

于是我转过身,把在我身上乱啃的翔子掀到一旁,问:“你丫笨呢,跑那种地方去了还不干,你怎么给人钱?”

“哎哟,那钱就算接济她们了。”翔子说着眼睛又亮了:“真他妈不行。那女的穿着衣服还行,可不会说中文。她一脱衣服往床一躺,腿一岔开……我一想……我操,等她往身上铺纸,哎哟我这恶心的……”

“到这份儿你他妈就走了?”我不信翔子说的。

“操……”戴晓翔笑了,脸色泛着发骚的红润:“弄她呀……”

等戴晓翔描述过细节,我躺到一边对他说:“咱俩以后分开睡,我怕脏。来美国一趟,别屁没捞着,还弄个艾滋病回去。”我不明白戴晓翔这么毫无顾及地同我叙述他嫖妓的细节,他这是缺心少肺呢还是就这么天真无邪?他把我们的关系当什么?我真糊涂了。

过了一会儿,翔子又委到我怀里,我本能地将他推开。他侧过身,两腿夹住我,双臂试图抱我。我一狠心,将他的腿揣开,将他胳膊推开。当翔子再次缠上我,并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就是跟马克他们凑热闹,我是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时,我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次推开他,就回答:“下次我去,我也凑热闹。”

“别去,真是特别恶心。”翔子紧紧地依偎着我,回答。

第二天早上,比我喜欢睡懒觉的戴晓翔很早起来,他刷了昨天的碗筷,做了锅米粥,还煎了四个荷包蛋。

在往学校去的路上,我在想真该和翔子谈些什么,比如相互有个要求,或者承诺个……什么什么的。我是个很少将承诺说出口的人,因为对于我,说了就一定要做到,所以我最不喜欢承诺。我也不看重别人对我的承诺,只看他们的实际行动。

上一篇:辉子 下一篇:北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