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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故事(13)

那次做完爱,蓝宇说他太困了,先睡一会儿。我靠在床头坐着端详他,这才注意到他满脸倦容。那不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男孩应有的。我用一只手抚弄着他的头发:「你的头发丝硬。」

「好还是不好?」他闭着眼睛问。

「不容易驯。」

他笑了,仍闭着眼睛:「我又不是你养的马。」

看他快要睡着了,我没再搭腔,却听到他又喃喃自语地说,现在他既不是人,也做不成鬼。我的心不禁沉了一下,我不明白他此话所指什么,但我知道他的心事很重。

那天上午,我没去公司,他也逃课了。我们第一次争吵。

「我不是没和你讲过,玩这个没有那么认真的!」我大声向他吼著。

「你玩什么认真?」他声音不大,可一针见血。

「我还是那句话,想在一起就高高兴兴的,否则就算了!」我转移话题。这话是威胁,我已经抓住他的弱点。

他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他大概在想个合适的用词。

「我把你当成朋友,当成我弟弟。我再说一遍,别像个女人似的,疑神疑鬼!」

那一整天我心情都不好,蓝宇回学校了。我在想他凭什么要求我,他算个什么,一个小孩子!他现在的生活还要我供著呢。我不想去公司,干脆约了朋友去卡拉OK,喝酒,还找了两个小妞,然后又赌了几手牌,赢了四千多。一直玩到半夜三点钟才散。我很开心,白天的不愉快全忘了。

我和蓝宇仍然约会,有时还挺频繁的,我们只在「临时村」的房子里。他没有再问过我那天的事。我们尽情的做爱,有时我要求肛交,但他从未拒绝。

我觉得男人和女人的最大不同就在这里,女人与你做爱是因为你有才华,或有钱,或可以终身依托,性生活好像是她们送给男人的赏赐。可男人却只是为做爱而做爱,出于最原始的需要。

第七章

炎热的夏季又来了,生意进入淡季,可是服装生意赚得好极了。我原本有个很好的计划,想带蓝宇去东南亚和香港走一趟,公私兼顾。我甚至和出入境管理处的人打好招呼,他们答应三天就可以帮蓝宇办好护照,而且不用通过他的学校。让我气愤的是他告诉我这个暑期他找到一份工作,在一个施工工地做工。

天就像下火一样酷热难当。我根本足不出户,每天躲在房间里。电台天天报告是三十八度,实际上四十度也有了。蓝宇每天去工地,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说是赶工期,两班倒,他做白班。他本来就不白,几天下来,晒得与黑人无异了。我再也忍无可忍,我们又一次争吵:「你这份工作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你将来是做建筑工人吗?」

「到施工现场多知道些也好。」

「能有几个钱?」我问。

「两个月一千块呢。」

「哼!一千块!」我冷笑着,「饭店里的『鸡』张口还要两千呢!」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再说那是人干的活儿吗?每天十二个小时,这么热的天在室外!」我见他没出声又问:「我不是给了你两万块吗?不够?」

「那钱我准备还给你。你是不是认为两万块也可以和我玩几个月?」他非常敏感。

我真想揍他,他怎么如此不懂事!我真的动气了:「你丫找打呢!你也太拿自己不值钱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着我:「你在『乡哥』还有许多『鸡』,是吧?」

天!他居然还耿耿于怀呢。「你管不着!」我狠狠地看着他。其实我和张建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

「那你也管不着我的事!」他还挺凶的。

就这样不了了之。他说想住在工地,我说那你就永远别来了。所以他仍每天回「临时村」。他到家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他看起来疲惫之极,我倒有种说不出的快感。洗过澡,我开始摸他,挑逗他,虽然很累,但他毕竟年轻,很快就激动起来,可没有一会儿,他就想草草了事。每次做完,用不了几秒钟他就酣然入睡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怨恨。

那天回家,我看蓝宇的一堆书里夹著一张存折,是我给他的那两万块,一次提款的记录也没有。

「好,蓝宇,你以为不拿我的钱我就看得起你,就不是玩你,照样玩!白玩!我可不是正人君子。」我恨恨地想,我还从来没有为一个傍家这么生气过。

当天晚上他十点多就回来了,脸色很不好,一个指头上还乱七八糟地裹著纱布,他说是玻璃划伤的。我没理他,等到他从浴室出来躺到床上,我搂住他亲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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