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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扉页(117)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责任编辑热爱这行不假,也是彻头彻尾的关系户,得以分到这位“客户”。主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拿到稿子,剩下的全看他自己

*

夜幕降临,游人离去,鼓楼东大街抛却庄重的样貌,擦上霓虹脂粉。

穿西装的白领、拿着相机的学生、趿拖鞋的青年、戴眉钉的女孩、纹花臂的外国人……认识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聚在巷子里闲聊。

初来乍到的异乡客徘徊其间,略显拘谨。不知谁先去搭话,“来看错觉?”于是对上暗号,找到归属。

更多人不为乐队,每周光临,如同回家。八点在Live House看演出,十一点去酒吧蹦迪,凌晨两点吃宵夜;音乐与酒精,老熟人新朋友,狂欢不散场。

此时,虹膜还未营业,场馆里冷冷清清。

试音之后,错觉乐队回到后台。

廊道里,李琊倚着墙在吸烟,见到来人颔首示意。

其他人进了休息室,傅川走近她,瞥见她手里把玩的打火机,笑了笑,“听说达蒙又惹事了?”

李琊耸了耸肩,“他嫉妒我。”

“我代他道歉。”傅川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稍稍偏头,“不用,跟你没关系。”

他确有歉意地说:“我知道他说的什么,都闹到网上去了。”

“五哥,我可不想帮你那些女孩顶替罪名。”

“那……落实罪名怎么样?”

李琊顿了顿,笑道:“你这一三五二四六满满当当,我怕你吃不消。”

傅川端详她片刻,“我这是舍己为人,说不定哪天儿你就成了一块儿石头。”

“望夫石那也要有夫,您替我找找。”

“我这又要帮你找父母,又要替你寻夫。嗬,姑娘会使唤人啊。”

“诶,我哪儿能使唤您,这事儿您得跟我老板讨说法。”

“完了聚一聚?”

“行。”

*

演出开始,几百上千人涌入场馆。李琊守在吧台后,为客人开酒。

除了如错觉乐队等为数不多的几支尚在活动的知名乐队,或梦旅人这样历经时间磨练仍留下来的“中坚力量”,大多数乐手都有别的主要工作,否则难以糊口。

波落落卡无疑很幸运,顾襄是家住长安街的富家千金,季超的母亲有闲钱为他买乐队用的商务车,庞景汶的生活费超过平均水平,唯有李琊需要在Live House兼职。

因为物质上的从容,还有虹膜老板的照顾,他们比大多乐队好得多,不用苦苦求唱片公司青睐,倒贴钱借演出场地;可以独立发行唱片,有计划地推出周边(体恤、海报等)。

关于李琊的这份工作,不得不提及傅川。

初来乍到,波落落卡默默无闻,比起女主唱山茶,兼职员工山茶更为人所知。更偏向东方的面孔,却有一双蓝眼睛,她令人印象深刻。那时,他们的乐迷双手能数清,不说合影,还可以同桌喝酒。

这般状况维持了三个月,直到有几位女孩利用李琊,如愿上了傅川的床。陆陆续续更多人找来,想接近乐手的女孩,需要女孩的乐手。

传闻发酵、变化,她这才觉得事态严重,简直成了皮条客,左手握乐手资源,右手兜售果儿。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她没有指责的理由,却也不该任人把她变作掮客。

更严重的是,傅川的太太也来了,指着她鼻子骂“丫”。她无愧于心,受不得气。

波落落卡与阿司匹林的恩怨也就此结下。

此后,李琊通通冷漠以对,还自嘲地称之为“停业”。她原就是不喜欢麻烦、讨厌噱头的人,这件事不过是导-火-索。

除了专辑发行时的签售,她不再回应乐迷这样那样的要求。喜欢的人喜欢得紧,讨厌的人笑她“装”,而她懒得在乎别人的看法。

场馆内气氛浓烈,人们兴奋呼喊。李琊不停开瓶盖,快要不认识开瓶器长什么样儿。好不容易歇下来,客人又来了,这回是认得她的人,唤道:“山茶!”

正是波落落卡那二分之一,顾襄与季超。

“庞仔呢?”李琊随意问,为他们各开了一瓶啤酒。

“你又不是不知道,陪姑娘玩去了。”顾襄抬眉,将一袋牛皮纸装的糖炒栗子递给她,“你喜欢的那家。”

李琊抿唇一笑,“谢了。”

季超喝了口啤酒,调侃道:“排了多久?也就你肯给她跑腿。”

“我乐意。”顾襄晙了季超一眼,转而对李琊笑了笑,“没有排很久。”

季超摇了摇头,拿着酒转到别处去了。

李琊把糖炒栗子倒进两个碗碟里,一碟分给了吧台里的其他工作人员。

顾襄一边剥板栗,一边不经意地问:“他呢?”

“啊?”李琊愣了愣,嘴里忽然塞进一颗板栗,浅浅咀嚼便囫囵地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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